鐘繇心里微動,想到了劉表的突然任命,問道“陛下在宮里”
荀攸搖頭,道“一大早就出宮了。我們去見王公”
鐘繇沉吟,道“再等等,我進宮時看到司隸校尉的馬車,唐公應該是去見王公了。”
荀攸一怔,旋即皺眉。
司隸校尉的改革,現在是半推半就,多半停滯。很多他們的想法沒辦法落實,唐瑁對于改制是推三阻四,仿佛另有想法。
這位的身份太過特殊,令他們束手束腳,無法過多干預。
現在的情形是,一面是他們要在各郡縣任命六曹官吏,增加人手;一面是王允要裁減冗官,看似不相干,實則已然沖突到了一起。
王允的值房。
唐瑁坐在王允對面,悠閑微笑的喝茶。
王允看著他,暗自警惕。
司隸校尉的身份十分特別,與御史中丞,尚書令在朝會中有單獨席次,號稱三獨坐,雖然位分在九卿之下,但實際上的地位,近乎與三公持平。
加上這位又是皇帝陛下的老丈人,所有人都在看著,預期著唐瑁即將入尚書臺,成為新一代外戚大將軍。
唐瑁放下茶杯,從容自如的道“王公也知道,朝廷正在對司隸校尉推行新制,司隸校尉所轄官吏根本不夠用,還需另外調集。現在王公反要裁減,下官著實難辦。”
王允神色漠然,道“唐公,司隸校尉冗官太多,沉淤多年,理當裁減。”
唐瑁見王允不買賬,心里生怒,笑容減少了一點,道“那,王公裁減當裁減,下官再自行招募”
王允頭一抬,越發冷漠,道“唐公,裁減冗官,是陛下的意思。”
唐瑁笑容沒了,道“既然王公這么說,那下官去找丞相陳情。”
說著,唐瑁直接起身,根本不給王允多說話的機會。
王允看著他的背影,臉色不變,心頭卻破口大罵奸佞
李儒進來,與唐瑁交錯而過,剛要抬手見禮,唐瑁卻冷哼一聲,甩手而走。
李儒目色微變,連忙快步進來,見王允一臉的忍怒不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王允表情慢慢恢復,繼續看著身前的公文,淡淡道“什么事情”
李儒還在想著唐瑁為什么生氣,嘴上道“王公,周家,馬家,劉家,丁家很多人急著求見王公。”
這些姓氏的家族,都出有三公,當今世家大族,影響力巨大。
王允抬眼看向他,道“你替我擋了。”
李儒瞥了眼外面,上前低聲道“王公,不能擋。他們雖然不滿,卻也是連為助力的好機會”
王允靜靜看著他,心里計較一陣,道“好。”
“下官來安排。”李儒喜色道。
這么多人,肯定不能同時見,而且不能公開見,否則會讓人起疑。有了這么多助力,他們做起事情來,必將得心應手,于日后更有大用
說完這個,李儒又回頭看了眼,面露疑惑的低聲道“王公,唐公怎么那么生氣”
王允面無表情,道“他是來阻止我裁減冗官的。”
近來,找王允求情、游說,明里暗里阻止他,甚至公然行賄、與他怒噴的不知道有多少,令王允大為光火。
李儒心里一驚,脫口而出道“王公,切不可與唐公鬧僵,王公如要更進一步,他的話比任何人都有用”
說完,李儒就后悔了。
王允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李儒預想中的生氣,默默一陣,道“你要我如何做”
李儒注視著王允,思索片刻,道“不如,晚上宴請唐公,對于司隸校尉的冗官裁減,交給唐公來辦,對錯好壞,皆是唐公的,這樣既結好于他,也能讓王公置身事外。”
王允雙眼微睜,有明顯的怒意,但旋即就道“好。”
李儒見王允聽勸,心里大松口氣,對他自己的未來更有信心了。
“那,下官這就去準備。”李儒抬著手,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