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朗調任山陽太守,就是更為明確的一種訊號。
滿朝野,洛陽令王朗是楊彪唯一舉薦的人,公認的楊黨
他被調離,一些人心思浮動,揣摩著楊彪這丞相之位怕是坐不久了。
王允值房。
李儒坐在王允對面,強壓著欣喜,不動聲色的道“王公,下官此去陳國,該如何與董卓交代”
王允神情漠然,雙眼卻厲芒閃動,道“直接告訴他,若是他再不進兵,朝廷將拿他問罪他與袁術是滅族之仇,斷然不能相容他如果抗旨,朝廷就先發兵剿滅了他”
李儒心里嚇了一跳,這不是逼著董卓謀反嗎
李儒自有想法,瞥了眼身后,低聲道“王公,丞相,真的惹怒陛下了”
王允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這些不是你考慮的。見過董卓之后,伱再去兗州走一趟,觀察一下曹操。”
“曹操”李儒面露不解。
王允冷哼一聲,道“曹操與董卓一樣,面黑心狠,不可使其得勢,否則必為禍患你仔細探查,拿到證據,立即告知于我”
李儒沒想到王允對曹操戒心這么重,抬手道“下官明白了。”
王允沒有再多說,他向來不是話多的人。
李儒倒是一肚子話,卻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等王公登上相位再說不遲。李儒心里暗道。
李儒出了王允值房,又見了丞相楊彪,拿到任命公文,這才離開尚書臺。
他離京之前,還得去見一見董卓八十多歲的老娘。
出宮向著董卓府邸走去,沒走多遠,忽見到一群紫衣士兵沖入一家茶館,在一片吵鬧中,將茶館里連帶主人仆從客人三十多人全數給抓走了。
李儒皺了皺,他知道這些是什么人。
轉過一條街,路過一個酒肆,聽到里面竊竊私語,李儒頓了頓,無聲走近,在一處桌子坐下。
酒肆里只有一桌,幾人瞥了他一眼,并不在意,繼續低聲議論。
“要我說,十有八九是有那道遺詔的,先帝喜愛渤海王人所共知。”
“我記得,先帝在時,曾經一度要立渤海王,被群臣所諫阻。”
“可不是,廢后的事都提了出來,動靜還不小。”
“真要是這樣,那道檄文,多少是真的”
“真個屁當今陛下繼位快一年了,為什么現在才冒出來”
“對啊,去年你們還記得嗎皇宮里死了多少宮外又死了多少人怎么沒人提什么遺詔”
“無非是那袁術走投無路,找個借口謀反”
“不是不是,那也不至于那么多人跟隨吧我覺得,遺詔多半是有的。”
“有那這份遺詔在哪里太皇太后太后還是那十二閹宦”
“我聽說,蹇碩還活著,就在袁術的軍中”
“遺詔,在他手里”
“不清楚,據說袁術已攻占豫州,隨時都會打到司隸”
“那我們怎么辦要逃嗎”
“肯定要逃,但現在能逃往哪里”
“兗州,青州不行,只能去益州了”
李儒默默聽了一陣,暗自搖頭,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