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后笑容頓時一僵,而后勉強笑道“協兒還小,我不太放心。”
劉辯一臉也是如此的表情,道“那朕命人收拾一下,到時候,親自送祖母過去。”
董太后怔怔的看著劉辯,似乎在猜測劉辯話里的真假成分。
何太后早就忍不了董太后居住在宮里,聞言連忙回頭笑著道“辯兒你那么忙,還是我來送吧。母后,臣妾到時候親自送你,需要什么,盡管與臣妾說,臣妾給你安排。”
董太后見著這對惡毒母子一唱一和,心里狐疑,臉上有些僵硬的笑著點頭。
何太后高興壞了,又看向蔡文姬、唐姬,道“你們到時候隨我一同去,渤海王也要好好收拾,決不能缺了什么少了什么”
別說唐姬了,便是在宮里時間不長的蔡文姬都能感覺出何太后與董太后這對婆媳關系的復雜,聞言只是點頭,一個句話都不敢說。
而下面的朝臣,見著這一家子如此和睦,紛紛對視,不斷點頭。
皇室的和諧穩定,是國本
皇室如果和解了,那么所謂的先帝遺詔一事,將風吹云散,不會再成為朝廷的癥結。
相對的,對于打著先帝遺詔叛逆的袁術等叛軍來說,無疑是重大打擊。
劉辯余光掃了眼下面,與董太后等人笑容滿滿的繼續寒暄。
董太后似乎確認了劉辯沒有惡意,這才放松下來,罕見的給何太后都漏了個笑臉。
這把何太后惡心壞了,還是強忍著賠笑。
董太后,何太后,劉辯,一家三代,三口人,起碼有八百個心眼。
好一陣子之后,劉辯拿著酒杯走下來,直接盤腿坐在楊彪桌邊,與他喝酒,說話。
基本上沒有政事,全是家長里短。
楊彪小眼睛眨動,哪敢大意,胖臉抖動著,笑呵呵的不斷的應是。
不久后,劉辯擦了擦嘴,笑著道“朕聽說,卿家那兒子還是準備出仕有沒有想法要不要去曹操軍中,任個主簿之類的”
楊彪小眼睛一睜,猛的又恢復如常,連忙道“陛下,小兒頑劣,又出去游學了。”
大漢朝游學與游俠一樣盛行,但凡有點才學的,滿世界轉悠,這邊求教那邊辯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名聲,就差將有才二字刻在腦門上。
劉辯看了他一眼,道“就這么定了。”
而后,他站起來,走到了皇甫嵩邊上,見他酒杯是滿的,笑著道“皇甫卿家不好酒”
皇甫嵩神情如常,躬身道“陛下恕罪,臣多年前受過傷,飲酒過多會引發舊傷,是以不敢多喝。”
劉辯點點頭,道“那便不喝。皇甫大公子不錯,在大司馬府機智敏銳,頗為能干。去東萊郡任太守,歷練一下”
皇甫嵩臉色不自覺的動了動,注視著劉辯片刻,還是道“臣替犬子謝陛下。”
劉辯笑著與他碰了一杯,回頭看了眼,來到盧植邊上,道“盧卿家,你那門生劉備還是沒找到”
盧植面露凝色,躬著身道“是。臣懷疑,他應當流轉在廣陵、九江之間,困頓之下,無法通音信。”
劉備與呂布相爭,結果打敗,完全失去音信已經一個多月了。
劉辯微微點頭,道“孫堅已經去了吳郡,漢中太守不能空缺,卿家覺得誰人較為合適”
盧植神色微沉,道“陛下,漢中事關重大,大司馬府擬調黃忠暫且守衛漢中。”
劉辯一怔,繼而思索著道“卿家的意思,是將漢中太守,留給劉備”
盧植抬起手,一臉嚴肅,道“臣非是培植私人,亦非私心,臣暫且沒有發現比劉備更為適合的人選。”
劉辯心里轉著念頭,微微點頭,道“朕信得過卿家的眼光,那暫且再等等。”
“謝陛下”盧植拜道。他原本心里還忐忑,卻沒想到,眼前的陛下這般便同意了。
劉辯不知道盧植所想,笑著與他喝了一杯,回頭看了眼其他人,沒有再喝,起身走回上面。
所有人都注視著劉辯的這一圈,附近的人隱約也聽到一些。
王允坐在不遠處將一切對話盡收眼底,默然無聲,靜靜喝酒。
劉辯坐回去,便繼續與這一眾朝臣寒暄,直到深夜,他都有些醉了,這才算結束。
永漢元年,八月中,尚書臺。
王允看著手里蓋了璽印的奏本,氣的臉色鐵青,拿起來直奔楊彪值房。
這道公文,是關于兗州補缺的,對于里面一半以上的潁川黨,王允堅決不同意。
“為什么沒有我的署名,你便上呈”王允一進門,便毫不客氣的道。
楊彪慢悠悠的批著公文,聞言頭也不抬,道“不是我。”
王允冷哼一聲,道“這上面可有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