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靖一怔,道“使君之前不是判斷,他們與叛逆袁術勾結,想要攻占兗州,與袁術相連嗎”
應劭搖頭,臉上前所未有的肅重,道“現在來看未必了。”
“那他們是為什么”鄒靖不解。
黑山軍雖然也是出自于黃巾軍,但已經變了,呼嘯山林,以劫掠為主,并沒有什么大的野心,尤其是在接受朝廷招安后,活動范圍僅限于并、冀、幽三州交界。
但這一次,不止入侵時間長,范圍廣,更好像是傾巢出動,這就太不尋常了
應劭頭上青筋跳了跳,道“再發文給各地世家,請他們派青壯支援。將利害說的更為明白一點,真定要是陷落,冀州全境必然會再次陷落,他們討不了好。”
鄒靖苦笑,道“使君,前幾次還能來數千人,現在怕是一個人都不會來了。我聽說,各大世家將錢財都轉移到了秘密莊園,青壯都在那護衛。”
應劭自然知曉,道“發文吧。”
鄒靖明白了,死馬當活馬醫,道“是,下官立即去。”
“使君,賊人又要攻城了”
鄒靖還沒走,一個軍侯忽然急聲道。
應劭轉頭看去,只見漫山遍野的黑山軍再次出現,十分有序的向城門口逼近。
應劭心頭沉重,神情不動,淡淡道“守城。”
將士們見應劭這般從容自如,秉著一口氣,準備拼死守城。
黑山軍似乎對真定勢在必得,攻勢迅猛,悍不畏死。
應劭毫無波動,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守城,這么長時間,他對守城是熟練于心,并沒有多少慌亂。
大戰一直持續到傍晚,黑山軍才如同潮水退去。
應劭看著城頭上無數鮮血,殘肢斷臂以及尸體,面無表情,慢慢走著,安撫著。
鄒靖耷拉著一支胳膊走過來,狠狠的吐了口血,道“使君,退吧,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
應劭搖頭,道“真定不能丟。”
真定一失,黑山軍將趁機占據整個常山國,等于一半的冀州陷落,而后黑山軍會在巨鹿匯合。
整個冀州的陷落可以扳著手指頭數了。
冀州與司隸相連,黑山軍的兵鋒,將直指洛陽
鄒靖迅速想到了這個后果,咬了咬牙,道“真恨不得將這些逆賊殺個干凈”
應劭面上不動,心里憂心忡忡。
他是知道禁軍大營的兵馬已經盡數遣派出去,要是他守不住冀州,從魏郡到司隸的河內,再到洛陽,將會是一馬平川
這會兒,與常山國遙遙相對的涿縣,確實被黑山軍包圍了。
趙云站在城頭,沖著前來勸降的黑山軍渠帥于毒,大喝道“若是你能在我手下走過三十個匯合,我便降你,可敢一戰”
現在,沒人不知道趙云的威名,一回合將大敗華雄的文丑一槍挑落下馬,這樣的威名,誰敢嘗試
文丑或許名聲不顯,但華雄是西涼宿將,戰力驚人,能打敗華雄的文丑自然更強,可還是被趙云一招擊殺
于毒騎著馬,站在弓箭手射程之外,笑著大聲道“趙中郎將威名誰人不知,在下自認不敵。但請趙中郎將明白,蒼天已死,漢室將亡,識時務者方為英雄若是趙中郎將愿降,我保舉趙中郎將為一方渠帥,坐擁數萬兵馬,自在一方,豈不為漢廷效力逍遙快活”
趙云長槍一指,喝道“無膽鼠輩,安敢招降于我他日天兵驟至,定教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于毒見趙云毫無動搖,冷哼一聲,打馬轉身離開。
趙云見他走了,收槍下樓,直奔縣衙。
來到后院,便見皇甫二公子席地而坐,盯著身前一張張零碎的地圖。
趙云進來,長槍放到一旁,注視著他道“二公子,城內的糧食撐不過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