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胖臉抖動著,一直等王允停下笑容,這才道“我沒有你想的那么陰險。那些東西對我無用,我是擔心落到有心人手里。”
王允在尚書臺,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裁減冗官,加上有刑曹的幫助,他手中握有不知道多少大小官吏的罪證。
王允一臉的冷笑,道“你楊彪一直以無為自居,誰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依我看,你才是不世大賊”
楊彪似乎失去了耐心,道“你真的不顧及你王家的后輩了”
王允神情變幻一陣,陰沉著臉,道“我可以給你不過,你一定要小心潁川黨,他們手里也有一份”
楊彪見他到了這種時候還在挑唆,背著手,淡淡道“這個用不著我操心,最遲明年底,我便會致仕。”
王允一怔,道“為什么”
在他看來,尚書臺除了他這個眼中釘,那尚書臺便是楊彪一個人的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有權柄握在手中,這是多少人渴求而不可得的
楊彪小眼睛眨了幾下,搖了搖頭,道“你族里那些歲數小的,我盡可能保全,你遞話給他們,不要亂說話,更不能攀咬。”
“你為什么要辭官”王允見著楊彪要走,忽的站起來,來到牢門前,神情厲色的道。
楊彪見他還是不清醒,不由嘆了口氣,道“你眼里就只有權力嗎你但凡看的長遠一點,便不會這么糊涂,落得這般下場。”
“你看到了什么”王允雙眼怒睜,雙手死死的抓住木柱。
楊彪卻沒有再說,徑直走了。
“楊彪”王允在后面怒喝。
不遠處的獄卒連忙趕過來,見著向來從容有度的王允這般失態,不由得面面相窺。
而此時,戶曹官衙。
荀攸,鐘繇兩人都在,與荀彧說著種種事情。
荀攸道“關于九品中正制,吏曹準備的差不多了,準備找機會推行。”
鐘繇瞥了他一眼,有所遲疑的道“還是再等等,至少等王允一案塵埃落定。”
裁減冗官還沒有結束,王允卻鋃鐺入獄,太多人在觀望,等著朝廷的進一步動作了。
荀攸聽到鐘繇提及王允,轉向他,道“刑曹那邊,真的決定獨自審理,不通過廷尉府”
鐘繇一臉肅色,道“嗯,我剛才來之前,見到丞相的馬車,估計是要去見王允。”
“這不合規制刑曹憑什么能斷案”荀攸沉著臉。
荀彧這會兒抬起頭,道“陛下還沒有旨意嗎”
鐘繇道“沒有尚書臺的奏本,陛下的旨意沒法下。近來丞相做了不少事情,我有些擔心。”
荀彧點頭,稍稍思忖,道“王允一案,依我的看法,最終還是會落到廷尉府,只需等陛下的旨意。這些事情,也不算緊要。我們須為夏糧做些準備了。”
見荀彧不關心王允一案,鐘繇若有所動,道“文若的意思,趁機將裁減冗官一事,拿到吏曹”
荀彧沉吟著,道“治大國如烹小鮮,須著眼大局,小處下手。陛下言,治國先治吏,澄清吏治,勢在必行。”
荀攸只是稍稍一想,便道“這里面牽扯太多,若是我們一股腦子去做,怕是會適得其反。”
荀彧看向他,道“所以,現在要緊抓兩件事,一個是吏治,一個是賦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推一推,只要這兩件事情做好,大漢中興在望”
荀攸,鐘繇聽著荀彧堅定鏗鏘的話,不由得對視一眼。
荀彧豪情涌動,磨刀霍霍,他們兩人卻感覺到了如山般的巨大壓力。
這會兒,河內郡。
劉辯在趙云,典韋的陪同下,正在巡視著一處處田壟。
而劉辯左手側,站著河內太守,司馬防。
司馬防人高馬大,頗為俊逸,但此刻滿臉愁色,道“陛下,自從秋種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些栗苗不知道為什么,成片成片的死。臣仔細查探,至少一千頃出現了這種情況”
劉辯雙眉緊擰,來到一處田頭,拔起一根枯黃幼苗,只見泥里的根都已經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