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首級送來的,有赤盞撒改的隨身文牘,其中還有完顏左丞的手書。我看那文書的意思,是完顏左丞令他前往安州,徹查安州刺史徒單航勾結匪徒,襲擊朝廷重將紇石烈執中的疑桉。”
徒單鎰點了點頭“于是安州義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兄長,紇石烈執中復職之前,在涿州與楊安兒打過一仗。當時朝中都說,楊安兒所部兇悍異常,以至于紇石烈執中吃了虧,部將蒲察六斤戰死。后來又有傳聞,他吃虧是真,動手的卻不是楊安兒,而正是這安州義勇首領郭寧。”
“有趣。”徒單鎰捋著須髯的手一頓“赤盞撒改的部下呢他要在安州坐那么多事,一定帶了不少人手同往。”
適才在太極宮里,重玄子羊作鎮定,其實震驚至極,只顧得瞥了兩眼卷宗。但他有過目不忘之能,老者問得快,他也回答得快“安州義勇清晨進入握城縣,四面合圍,隨同赤盞撒改進入安州的數十精騎,無一漏網無一幸免。”
老者沉吟片刻“先打敗了紇石烈執中的親兵,然后,又突襲消滅了完顏綱帳下的精銳中都路的范圍內,天子腳下,何時出了這樣的人物徒單航在安州作刺史,就這么眼睜睜看著”
說到最后,徒單鎰的語氣有些凌厲。
重玄子垂首不答。
他依稀記得,年初時徒單航遣人送了紇石烈執中的軍旗,說是從楊安兒軍中的繳獲,又隱晦提起,打算收編當地的丁壯以為己用。那時候,兄長可沒什么不愉快,還能樂觀其成的樣子。
“徒單航怎么樣了”
“據卷宗上說,赤盞撒改來時,他受了驚嚇。這時候正在安州義勇的營地里休養。”
徒單鎰搖了搖頭,沉吟半晌“那么,赤盞撒改什么時候死的”
重玄子用袖子擦了擦汗“據稱,是三天之前。那郭寧殺了赤盞撒改之后,立即收拾上京,求見兄長。沿途并不耽擱。”
徒單鎰掐指一算“從安州到中都,三百三十里路程。三日即至倒也殷勤,倒也果斷”
“是。”
重玄子瞧了眼徒單鎰的神色,勸說道“出了這檔子事,完顏左丞必然暴怒,那紇石烈執中也一定會趁機興風作浪。無論這郭寧的所作所為是否出于兄長指使,完顏左丞都會如此認定。兄長,接下去數日,朝堂上必生大亂,我以為,好在這郭寧來的快,咱們須得趁此余裕”
徒單鎰揮手止住。
重玄子立即噤口不言。
徒單鎰又問“他們今日到此,立即就找到你的門路倒也奇怪是什么人在其中牽線”
“那人,兄長你見過的。”重玄子喟然道“是霸州杜時升。”
“什么杜時升他還活著”
徒單鎰勐然站起,身體卻不知為何搖晃兩下,幾乎站不穩。
重玄子搶上來攙扶“兄長這是怎么了”
“前幾日墜馬傷足,并無大礙。”
“兄長是國家的柱石,身系朝廷安危。這個時候,可一定要保重啊”
“國家的柱石身系朝廷安危”徒單鎰緩緩坐回,屈伸了兩下膝蓋,呵呵笑了兩聲。,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