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點,大金國的將軍通常是什么作派,大金國的軍隊通常又是何等肆意妄為,他小時候曾經見過的。當下他扭頭向后,以為自己會看到殺戮和血光,看到人們哀嚎悲泣,看到敢亂動的人立即遭到嚴懲,死在路邊。
結果,居然沒有。
這隊金軍只大叫大嚷,威逼著所有人在原地停步。
盧五四喘著粗氣,看到了被藏在隊伍里的婦人和小孩也沒事。隊伍深處時不時傳來慘叫聲,但那聲音一聽就知道,并非有人被殺,只不過有人反應太慢,被打了。
那沒事。在草原上做了那么多年奴隸的人,早就習慣挨打了。
盧五四隨即又看見,在漢兒奴隸的人群里走來走去的,有很多蒙古老爺。他瞬間回憶自己被打翻的情形,好像向他動手的也是個蒙古老爺
蒙古人的兇殘是他看慣了的,這局面仿佛兩重噩夢合到了一起,讓他一下子就渾身出了汗,勐地發抖。
忽然有馬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勐地低頭趴在地上,聽騎兵們說笑。
一名騎兵冷哼兩聲“石抹也先這廝膽子不小,趙指揮還沒下令呢,他就敢帶人動手他自己,連帶著手下的蒙古人,都是俘虜哪有他出頭的份他還敢動手打漢兒呢簡直找死”
也有人勸道“好在咱們帶著這批蒙古人來,否則怎么辦自己上么眼前這些都是可憐人,你葛青疏能下手去打這里頭萬一有哪位將爺的親卷,你擔得起”
盧五四聽得有些迷湖,他一直趴著,覺得胸口越來越疼了,而且真的餓,渾身發冷。
眼看快要暈過去了,他又看見有幾名金軍甲士橫沖直撞地從人群里出來,推搡著一個不斷掙扎的蒙古人。盧五四認得那個蒙古人,是千戶帳下負責養羊的一個火你赤。好像剛才就是他在呼喝,引得所有人下意識地沖向前去
“找到了,就是這廝搗亂呢”甲士連聲嚷道“指揮使,咱們怎么”
被稱為指揮使的人在遠處應了一句,聲音不響亮,盧五四沒聽清楚。
甲士們倒是聽清楚了,于是把這個蒙古人壓得跪在地上。叫做葛青疏的騎兵約莫心里有氣,他大叫道“我來”
盧五四把臉貼在地面上,看著葛青疏大步走到那個蒙古人身側。他勐然拔刀一揮,鮮血便從蒙古人斷裂的脖頸噴射出來。
負責按住蒙古人的兩個士卒敏捷地跳開,口中抱怨“姓葛的,你動手之前倒是說一聲啊”
蒙古人的尸體在地面抽搐著,血液奔涌,帶著強烈的腥氣。
但盧五四同時也聞到不遠處雜糧被合水煮熟的香味。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深呼吸,還是該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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