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你就送到這里吧,剩下的交給我。”“我知道了吳吊客。”紅姐看了我一眼,轉身先一步離開了。“小子,跟我走。”推開門,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院子里有用靈璧石做的假山,雕花的石桌石凳,還有池塘,池塘里養了很多條名貴金魚。金耳朵回頭說:“小子,我聽說,你見過幾次謝起榕跟他有交情”“謝瘋子交情”“沒有沒有沒交情。”我馬上搖頭否認,開玩笑啊,要說交情,他交過我煉精化氣,這算不算金耳朵來回扭了扭脖子,骨頭嘎嘣嘎嘣的脆響。他笑道:“謝起榕,馬燈泡,還有皮縣那幾個老頭子,我其實啊,早就想跟他們試一試了。”一想起來白羽絨服和撥浪鼓,我就心里害怕。我說,他現在應該關在了佳木斯精神病院。“我知道。”“那個地方,也在我們的計劃內。”金耳朵看起來困了,他一手打著傘,張大嘴,打著哈欠說:“謝起榕是練氣的,練氣,高于練體,但那有個臨界點,如果我直接把那股氣打散,他人也就沒了。”“算了,我跟你這小屁孩說這些干什么,主人也是,搞不懂,她為什么要見你。”“砰砰。”“是我,老吳。”吱呀一聲門開了,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胖老頭出現在門后,這二人是雙胞胎。我身上衣服濕透了,跟著這三人進了屋。屋里很香,點了香薰。一個女人坐在檀木桌那里,背對著我,正在低頭看書。那又粗又黑的大辮子,隨意耷拉在地毯上,一身高開叉紫色旗袍,貴氣盡顯。“跪下。”金耳朵踹了我膝蓋一腳,讓我跪下。隨后,趙清晚邁步走了過來。她腳上穿了雙布鞋,沒穿襪子,鞋面兒上繡了一朵白花。紅姐叮囑我不要抬頭看,所以我就低著頭。我第一次聽到趙清晚的聲音,聽起來細聲細語,不急不慢。她說:“木偶領路,四季長春。”“鄭輝死了,長春會也不應該繼續存在,我的木偶會,將取而代之。”“你是否想加入我們”就是我心里一萬個不愿意此時此刻也不敢說不,那樣做,會被人沉到閩江水底。我低頭說:“我愿意。”“哦真心”她問。“是真心的,我項云峰,愿意加入趙女士的木頭會。”“木頭會”“不是”我馬上改口道:“是木偶會,我愿意加入趙女士你的木偶會。”趙清晚雖然聲音細聲細語,但有種壓迫感你,這種壓迫感,會讓和他說話的人,喘不過氣。又聽她說:“鄭輝早該走了,為了防備我,他一直苦苦支撐了多年,現在是時候了。”“你走吧,需要做什么,有人會告訴你。”趙清晚說完,轉身走了。后來被送到一間禪房內,我又見到了一位熟人,是西安詩人秦懷虎。他還是那樣子,邋里邋遢,一副落魄到吃不起飯模樣。“哈哈”“項兄弟咱們這是又見面了啊”“秦哥好。”“秦哥,紅姐告訴我,我是庫丁,那你是什么”我問他。“我”他搖頭:“我什么都不是,就是幫忙寫寫書信,干些雜活兒。”“主人交待了,你有什么要問的可以問我,我能說的都會告訴你。”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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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
妙書齋“的確有。”最關心的一件事。我問:“秦哥,我加入了你們這個木偶會,是不是每個月都要交錢”“那當然。”他解釋道:“庫丁的任務就是掙錢,今年開始,會里有大行動,各地方庫丁都加了任務,因為我們用錢的地方很多。”“那要交多少錢”我問。“交多少不一樣,分級別,一級庫丁,每個月大概是兩萬左右,二級和三及是五到十萬,四級就要15萬到20萬了,最后是五級,那要交的就多了,咱們木偶會內的五級庫丁,一般都是些大公司老板。”聽他解釋完,我松了口氣。兩萬塊不算少,但對我來說也不算太多,能接受的程度。哪知道,秦懷虎下一秒告訴我說:“項兄弟,你不是一級,你是四級,每個月要交15萬左右。”“啊”“不是”“秦哥我才進來怎么就是四級了”“你肯定搞錯了吧,我應該是一級一級庫丁,應該從頭做起”看我激動,秦懷虎笑道:“這個不是我說了算,另外還有,庫丁都要上交自己總資產的百分之90,如果有作弊的,會受到沾桿處的人懲罰。”“我們都調查了,你有兩張銀行卡,總資產有270萬3千4百6毛一,扣掉百分之90,你還剩26萬左右。”我聽的心在滴血。這些錢,是我無數夜晚勤勤懇懇工作換來的幾乎要被抽完了“不是,不是秦哥,你絕對搞錯了,我沒有那么多錢,那都是我借的。”秦懷虎看著我,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樣子。“那要是不交有沒有事兒”我問。他說:“不交也沒啥大事,就是,可能以后不能睜眼了。”“呵呵,不開玩笑,聽我的吧,這個錢你一定要交,當初我們救你不是白救,這是你現在應該付出的代價。”“項兄弟,我當初在西安送了你一首詩,你是否還留著”那詩我早丟了,都忘了丟哪里了。他說:“當初他們都看不起我,只有兄弟你愿意買我的字,這說明你認可我的字,我很感謝。”“你能否在回憶著念一遍”我記憶力好,當下想了想念道:“浮生醉酒回夢里。”“一生勞碌志未酬。”“不拘一格降人才。”“西安貴人項云峰。”“不錯,一字不差。”“哎”他又重重的嘆了聲說:“因為你當初認可我秦懷虎,所以,我才贈了你這首詩。”“其實早在那天,我就已經把你今天的遭遇下場,都寫進了詩里,只是你沒放在心上。”接下來。他打亂順序,把當初送我的這首詩,當著我的面兒重新又念了一遍。該這么念的。“西安貴人回夢里。”“醉酒浮生志未酬。”“不拘一格降人才。”“一生勞碌項云峰。”我聽的當場楞住了。這首詩只是順序打亂重組,可聽起來,意思完全不一樣了。一生勞碌項云峰。
午后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封窈站在畢業答辯臺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論文。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臺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困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費充足,寒暑節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臺,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癱咸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臥槽快看對面天臺”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護欄。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大太陽刺眼,封窈瞇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臺邊沿,雙腿懸在外面。好危險。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最新內容“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看下去。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么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哎,封窈”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沖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墻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封窈恍然,“噢”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貍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里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通常對于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癡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于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有這么長的反射弧嗎”“也是。”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后來交了女朋友來著”就說嘛。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臺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一聲干啞發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場瞬時炸開了鍋。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么勸啊。”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不認識他為什么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行了,你先過來”事態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同學”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窈窈你終于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請退出轉碼頁面,請最新章節。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封窈一陣惡寒。這是精神病吧“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不熟,呵”男生凄涼一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臺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開什么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貴重,怎么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么一出大戲。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答辯。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后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劉東旭想象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于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么不理我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