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這一壁玄符,參紫可過!不可不謂大恩也!”
老人這才嘆出口氣來,喜道:
“那就好…那就好!”
他心中一片喜悅,已經開始謀劃起如何去給李曦明報喜訊,將謝虎這短短的時間內給出消息的利益完全榨干。
見老人面色煞白,嘴里仍然在嘟囔,謝虎的眼底閃過一絲憐憫,輕聲道:
“我知道前輩所求,可前輩…求道諸己,遨游天地,方才是修仙大道,何必假托于子孫?實在謬誤,前輩畢竟有神通,倘若前輩有意,我可動用一些巫箓術,能讓前輩化去一身神通,再活個幾十年…興許有轉機?”
燕渡水聽了他前半句,眉開眼笑,可后半句落進耳中,讓他愣愣轉頭去看謝虎,見眼前人站在月光下,意氣風發,老人笑道:
“無有你師祖,何來你今日求道諸己,遨游天地?道統也罷,子孫也罷,不是假托,而是成全,不比你們求道者低劣——茍活無用,成道若不能在我,則在我所托!”
謝虎靜靜地望著他,見他已經神識潰散,法精飄搖,引得周圍落雪紛紛,卻依舊滿臉笑意,話語擲地有力,沉沉一點頭,合手道:
“晚輩受教了。”
…
四閔。
天色初明,道上又冷起來,轱轆聲在門前回蕩,一身玄衣的青年落了轎子,赤紅的大門洞開,率先跑出來的卻是一男孩。
這孩子生得精巧,步履輕飄,雙目金光沉郁,面上帶笑,興沖沖地在門前停了步,盯著青年看,笑答:
“四叔…這是朝會回來了。”
李絳梁面上頓時浮現出笑容來,將他的小手牽起,道:
“這是遂處的生辰,四叔不曾忘…”
于是從那青黑色的袖擺之中取出一物來,卻是一枚核桃大小的圓珠,光彩極盛,這孩子滿心歡喜的接過去了,兩人一同入內,內院的檻邊則站著一女孩,躲在門口,只露了半張臉,生澀地笑著看他:
“四叔…”
她笑得有些期待,眼睛直勾勾往他袖袍上看,李絳梁笑容更盛了,從袖子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來,道:
“可忘不了雉兒!”
這孩子雙眼明亮地接過了,頗為禮貌地道了謝,這才提了衣擺,去追自己的兄長,李絳梁含笑目送兩個孩子打鬧地消失在回廊深處,這才到了院子里頭。
兄長穿著樸素的單衣,掀起兩個袖口,手中拿著一把白玉小剪,正低眉打量瓷瓶里的梅花,周邊零零散散落了一片粉紅。
李絳梁上前,一行禮,李絳夏便笑道:
“真是難為你…一力將我調回都城,不至于錯過這兩個小家伙的生辰…遂處好應付些,雉兒可難哄得很…”
相較于當年入朝之時,這兩兄弟顯然親近了許多,李絳梁答道:
“兩個孩子都與你親近,性情也溫和,是鄒氏教得好。”
李絳夏領他入座,搖頭道:
“你這話不對,遂處頑皮,不如遂還沉穩——李絳壟雖然沒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可生子卻是真厲害,我只羨慕他這一點。”
眼前這位大宋要臣、奉真光云使受了駁斥,卻沒有半點變色,只嘆道:
“大哥神通在即,是沒什么子嗣了,遂還是作為李氏嫡長培養的,他也爭氣,有神通之姿…遂處生在帝都…不曾經歷過那樣多…”
兄長卻笑起來,毫不客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