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也太客氣了,人皆道我李氏三持玄,你獨斷朝綱,我威勢顯赫,可你我都明白,能落到這里持玄的…已經是從望月湖上敗下陣來,差了一籌了。”
“而遂處生在帝都,人人叫他公子,難道是什么好事嗎?同樣是明陽血裔,我這孩子長于深宮后院,沒有背負什么職責,也沒見過什么世面,今后見了他族兄,是要自慚形穢的。”
“只他李絳壟運氣好,提前生了個孩子,到真人跟前賜名。”
聽著兄長說完這些話,李絳梁實在不好應他,搖搖頭,道:
“我聽聞…父親去了西海。”
李絳夏神情一肅,道:
“到底是你消息靈通…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絳梁苦笑,答道:
“這能是什么事…拙荊抱怨了一嘴,說什么賜寶的問題,【天養甕】是君上自己的機緣,也不是楊氏那邊出的,其中又有一道收納鎮壓,奪取精華的神妙…”
他抬眉,嘆道:
“父親的性格…你也知道,一路找到西海去,抓了一只二神通的妖王,聽說連手都沒動一下,只一道神通、一枚靈寶而已,把一眾散修嚇得夠嗆。”
李絳夏聽得一陣沉默,道:
“父親如今的神通,只怕是大將軍也不敢說穩勝他!”
李絳梁嘆道:
“可不是?只好在西蜀分身乏術,北趙群龍無首…”
李絳夏掃了他一眼,答道:
“父親神通越高,這些人越投鼠忌器、拿他沒辦法,哪一日到了東海,你們是看也看不清了!”
李絳梁聽得一愣,抬手道:
“他們也是出于好意。”
他這句話像是解釋,兄長卻沒有繼續多說,只道:
“聽聞【大倥海寺】的那位主持已經歸位,石塘又有風聲…”
李絳梁有一搭沒一搭應著,似乎些心不在焉,良久道:
“兄長既然從北方過來,可曾路過湖上?見過父親?”
李絳夏愣了愣,答道:
“自然是從湖上經過的…只是司馬元禮在鎮守,不見父親的身影,不是還在西海么?”
這叫眼前的青年微微低眉,口中卻笑道:
“這也是個值得賀喜的事情,大將軍正好調我去北邊協防,我也要從湖上走,正好見一見父親,向他賀喜一二。”
兄長笑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庭州是修武不照之土,被打落持玄的感覺可不好受!”
李絳梁只笑著出去,一路告辭,踏上了轎子,便聽見揚鞭與叫喚聲,幻彩閃閃,左右的行人紛紛側目。
外頭光彩閃爍,轎子之中卻暗沉沉,幽幽地坐著一女子,一身白衣,神色沉郁,見了他便開口,道: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