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扒上了鈴木集團大小姐嗎?真是的,鈴木我惹不起,但人家鈴木園子也未必有多在意他這個小白臉吧?她不是前幾天還在炫耀自己找到合心意的對象了?”
“我不是說這個……麗花,你想一想,吞口重彥全家都死光了!一把火燒光了,連個下人都沒活下來!吞口重彥的老婆可是交通大臣的獨女,他這一死,交通大臣知道自己女兒死于火災,以為是某個政敵動的手,氣的發瘋,一直在追查,但最后還是不了了之……那為什么明智吾郎能幸存?”
哦,這樣啊。
唐澤朝鏡子里眼睛瞪得要脫框,淚水已經快要滑落下來的四井麗花滿是惡意地齜了齜牙。
所以不是四井麗花一知半解,而是四井麗花這個眼界有限的家伙完全沒接收到父親話語里的潛臺詞,根本忽略了他是吞口重彥家里唯一活下來的人這一至關重要的信息。
說完這句話,通話的對面明顯發出了一聲什么東西拍在臉上的脆響,不難聽出,四井總裁應該是異常無奈地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或者額頭。
大概是在后悔自己把女兒養的這么不知疾苦,不識好歹吧。
“他的背景有很大問題的。從國外留學回來,既可以是因為他是私生子,所以被家族送走,也可以是他其實身份存在更大的問題,只是找了一個普通人很難核實的海外背景,來掩蓋他之前18年的去向……總之啊,你啊,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法。”
“哼,可是,我已經和他吵過架了……”
“哎……算了,只是口頭的爭執,對方應該不會很在意……乖一點,萬一明天人家有什么意見,你不要自己和他交流,有什么不懂的你多問問六田……”
在一番怎么聽怎么焦頭爛額的叮囑過后,見電話這頭似乎因為不耐煩完全沒給出回應,四井總裁只好無奈地掛斷電話。
看樣子,是在想辦法給女兒擦屁股去了。
等到手機的屏幕隨著通訊結束熄滅,唐澤微微低下頭,在四井麗花的耳邊,用恢復了溫柔和緩語氣的聲音,憐惜地開口。
“你看,你爸爸被你嚇成什么樣子了。真可憐啊,他一定經常給你收拾這種爛攤子吧?不過,養出你這種人,這也算是他的報應吧。
“你剛剛說什么?我沒有得到父親的寵愛?啊,是的呢,你說的沒有錯。更準確一點講,他從來沒把我放在眼里過,完全沒把我當成人呢,就像是,你這樣。
“真讓人懷念啊,這種頤指氣使的口氣……好久沒人敢這么對我說話了。”
他的聲音不再是先前那么暴烈,但這種輕緩的口氣卻只是讓他懷里的四井麗花抖得更厲害了。
明知道對方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之后,再聽對方這么溫溫和和地說話,那種假人感會進一步讓人崩潰。
“不過啊,我已經從過去走出來了,什么父親啊、家族啊、豪門啊,都不再令我困擾了。你知道豪門和普通人有什么區別嗎?
“那就是,豪門的房子大一點,人多一點,燒起來的時候,會更久一點,久到光是聽他們的尖叫聲一點點安靜下去,都要一整晚呢。”
一邊說,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捏起剛剛被四井麗花拋下的卸妝棉片,用已經沾染了化妝品的顏色,黑黑紅紅的棉片,溫柔地擦去了四井麗花滑落下來的淚水。
“乖,不要哭。”他的聲音與手上的動作一樣溫和輕緩,“要是弄臟了我的手套,我的耐性會更少的。在這里扭斷你的脖子,會給我添不少麻煩。聽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