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中段海拔,杉木密林區這邊建筑工地忙于應付暴雨時,下段跟沙灘平行且挨著的海拔地也有大部分玩家忙于收尾庇護所。
海域,沙灘,庇護所,密林。
大概是這樣的地理分布架構。
好的地段肯定被強大的人群占據,弱一些的不想被吞噬奴役成人工苦力,就得選擇荒僻的地方,找劣等的地帶建造庇護所。
兩人在竹林這邊砍竹子以及處理竹子的時候,挑著高度往下用望遠鏡查看其它玩家的動向,也能瞧見一些簡陋的庇護所降落傘的色調實在顯眼,但個別一些隱在密林中的是看不見的。
“這個游戲能把外面已經被分為三六九等的人聚集在一起,最早那會,那些有錢人是吃了大虧的。”
江飲溪跟談瑟提起榜單上的其他人,因為都是林城地界,能爬上榜的也多不是什么無名人士,也就談瑟是殺出的神秘程咬金,別人大多有背景可查。
她既給談瑟普及情報,亦如此感慨,言談中提到自己。
“小鎮做題家這是什么稱謂”談瑟皺眉,對這個稱呼有點疑惑。
江飲溪更疑惑啊,這人是不上網嗎這種老梗也不知看著年紀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可能還小一些,身體狀態太完美了,就是氣質比較沉穩淡然,有點知世故而不流于世故的從容。
但有時候又覺得跟人有壁障。
比如吃飯,比如作別的,這人都過分矜持,像是家教約束,在野外生存之地都克己復禮似的。
其實這種人很少見。
她見過太多所謂的上流人士在狗急跳墻時暴露比底層人都丑陋的原始嘴臉。
“就是一種自我的戲稱,因為在外面已經很難用學歷來徹底改變階級了,不過,對于我自己而言,它是改善了我以及家人生活的,讀書始終是最有用的途徑。”
除了抱大腿。
她覷了一眼前面坐在石頭上,用蔑刀插入竹節后手腕巧勁用上,撕拉撕拉幾下就把竹子分解的人。
“可惜,有時候我們這樣的人也不得不屈從環境,在游戲里也當了嗯上流人士們指哪打哪的技巧性體力勞動服務人士”
“幽默是一種難得的樂觀。”談瑟笑了笑,指尖勾著已經處理出來的竹絲,“忠貞不屈是外在,若是圓滑一些,可以編織出更有用的物品,未嘗不是一種智慧跟處世之道。”
以物指人。
但竹絲在她手中,像是一種隱晦。
起碼江飲溪自我代入了,捆綁一根根竹子的她頓了下動作,垂眸淺笑。
“是這個道理,而且至少它帶來了豐沛的回報。”
談瑟“這個游戲有點像讓上流社會的資金流動到中低層,也算能平衡一定的社會差距,給了一些富有生存能力的人改變命運的機會,你會潛水嗎”
她寥寥一句,算是中正評判了這個被人類不斷詬罵的災厄游戲,又自然轉移了正經話題。
“會一點,但不夠專業,只能算是初級吧,但水性還行,能游一段時間。”江飲溪知道對方會有安排,所以也中正袒露自己的能力。
“竹筏以及木屋那邊的降落傘傘布,我看了圖紙,似乎是按帆布來縫紉,你是打算做帆船現在水量多,正好從溪流這邊可以滑下去,再到沙灘海域,等明天,假設沒有再下雨,溪水減少,就下不去了,得抬下去,那太重,難以移動。”
除非一根根竹子從溪流漂流下去,但也怕被人截胡。
溪邊移動的玩家特別多,總有人看到這些竹子的。
“算是簡陋的帆船,魚簍在海域用不上,但我潛水,你在船上做支應,單人的話,比較難應對特殊情況。”
“可以。”
有了明確的目的,兩人動作飛快,江飲溪這邊把竹筏弄好后,建議其穩定下,而談瑟那邊也弄好了大量竹絲,都夠做二十個魚簍了。
中午了。
可是效率真的好高,一個上午她們就弄好了一個竹筏跟這么多魚簍材料。
將竹筏藏進竹林邊上的荒草深處,兩人走隱蔽的密林遮蔽小道,免得被人用望遠鏡在高處窺見蹤跡,再把這些用大布袋包裹起來的沉重竹絲送到了木屋。
返回竹林那邊時,談瑟看了下敗家子的編織情況,效率一般,兩個人一早上才一個。
手指都破皮流血了,又辛苦又凄慘。
可是談瑟也只是看一眼,倒是發現黃毛跟一個年紀稍大的婦人手工利落,拿著說明書看,一早上一人一個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