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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外,老黃坐在自己的車里,正跟呂建偉通著電話:“我跟楊東談了,他沒接受你的條件。”
“嫌錢少?”電話對面的呂建偉聽見這話,低著頭斟酌了數秒,隨即咬了咬牙:“你跟他說,在賠償金方面,我可以再多加十萬!”
“老呂,楊東現在的著重點,已經不在錢上了,他讓我對你說,如果想讓這件事就此作罷,那么他必須要新帆五成的股份!”
“咣當!”
呂建偉聽見這話,從椅子上猛然起身,因為動作激烈,桌上的煙灰缸,直接被撞翻在了地上:“你說什么?”
“楊東說,他要新帆一半的股份,而且他還說,如果你這次不同意他的條件,那么下次咱們再找他談的時候,他會要七成!”老黃抬頭看了一眼車外的住院樓:“而且楊東說這番話的時候,邏輯很清晰,看起來,不像是在說氣話。”
“我去他媽的!他是窮瘋了嗎?”呂建偉一聲嘶吼:“這群泥腿子在要價的時候,難道不知道新帆的五成股份值多少錢嗎?當初劉寶龍都沒敢從新帆的股份下手,他楊東憑什么?”
“老呂,我覺得你當初有句話說得對,楊東這種人,就是一塊狗皮膏藥,只要沾上,就很難甩掉了,而且我看他的意思,明顯是準備吞下新帆,他提起這件事,并不像是臨時起意。”老黃也跟著一聲嘆息:“最早的時候,你真的不該扣他的工程款,給了他引狼入室的機會。”
“這件事,如果咱們訴諸法律呢?”已經近乎絕望的呂建偉,滿心不甘的追問一句。
“現在楊東提出要新帆的股份,是在跟咱們談判,并沒有強迫咱們讓出股份,更沒有對咱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你報警又告他什么呢?敲詐勒索?可是楊東這件事的界定很模糊,及時報警,也未必足夠立案。”老黃舔了一下嘴唇:“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果你不答應楊東的條件,等他真對你做出什么的時候,你連報警的機會都沒了。”
“今天楊東對我動槍了!”呂建偉大口喘著粗氣:“我告他涉槍!”
“你別忘了,私藏槍支并不能判死一個人!”老黃微微嘆了口氣:“因為楊東今天上午動槍的事,即使你真的報警了,最后也真把他判了個三年兩年的,可意義又在哪呢?你是能保證他出獄之后,不會繼續折騰你呢?還是能保證楊東進去之后,羅漢和林天馳不會找你呢?老呂,他們這群人,跟咱們不一樣,他們是用命博明天的,咱們跟他們折騰不起,這件事,我是真的沒招了,楊東的想法我已經跟你說了,至于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你拿主意吧。”
“……”呂建偉攥著手機,手背上筋絡暴起。
“嘟…嘟……”
老黃見呂建偉沒有應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撲通!”
呂建偉攥著手機,在原地沉默數秒后,身子一軟,跌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滿是絕望:“姓楊的,難道你他媽的非要逼死我,才會甘心嗎?!”
空蕩蕩的房間內,并沒有人回應呂建偉的疑問。
……
半小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