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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那邊,楊東他們在等了接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卻始終沒見到食品廠那邊的車過來,林天馳焦躁之下,撥通了孟凡友的電話,聊了幾句之后,臉色驀地一凜。
電話掛斷后,林天馳邁步走到了楊東身邊:“東子,出事了。”
“怎么了,民漁協會的人去老孟廠子鬧事了?”食品廠那邊的運貨車這么久沒到,楊東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沒有,民漁協會這幫人沒那么傻。”林天馳搖了搖頭,坐在了旁邊的系纜樁上:“今天早上,食品廠那邊過來運貨的車在路上發生了剮蹭,被交警扣了,隨后老孟就派人去貨站雇車,但是這都兩個小時了,那些運海鮮的專用車輛,一聽說拉的是食洋跟三合的貨,壓根就不搭茬。”
“他們這不就是擺明了在找茬嗎!”羅漢聽完林天馳的話,頓時立睖起了眼睛。
“沒錯,就是在找茬,但是咱們卻一點辦法沒有,因為沒有人強迫那些司機不拉咱們的貨,他們是自己不想得罪民漁協會,這種狗扯羊腸的事,你報警都沒法處理。”林天馳吸了吸鼻子:“市里那些拉海鮮的車,都是專用車輛,平時就指著各大海鮮門市和港口吃飯呢,他們這些行業是個塔狀結構,而民漁協會就是塔尖上的一批人,現在咱們跟民漁協會的矛盾,已經在行業里傳開了,從采購到運輸,根本沒人敢跟咱們產生瓜葛。”
“老孟那邊怎么說的?”楊東皺眉詢問。
“現在沒有車拉貨,老孟也沒辦法啊,他的加工廠跟咱們這邊隔著幾十公里,你總不能讓他派人過來搬吧。”林天馳看著岸邊堆積的幾百箱海鮮,滿面愁容:“東子,時間馬上就到中午了,咱們如果不抓緊把貨拉走,等太陽起來,保鮮的冰塊一化,這些海鮮肯定全得變質。”
“媽的,太他媽欺負人了!我找他們去!”羅漢咬著牙,直接站起了身。
“哎呀,你快坐下吧!”林天馳聽完羅漢的話,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民漁協會能橫行捕魚業這么多年,最不怕的就是麻煩,你現在不去找他們,咱們之間還有一步緩和,如果你真的跟他們鬧起來了,咱們更吃虧!”
“緩和,咱們之間還能緩和嗎?”羅漢瞪著眼睛反問。
“實在沒辦法,咱們只能服軟了。”林天馳聽完羅漢的話,煩躁的低下了頭:“民漁協會那邊,給咱們開出了五十萬的會費,要不然,咱們把這個錢交了吧!”
“做夢!”羅漢聽完林天馳的話,嗷的就是一嗓子:“我告訴你,我就是豁出來不干這一行了,都他媽不帶把這錢給他們的,這錢你們要是給了,我就退股!”
“漢子,你能不能別像個小孩子似的。”林天馳聽完羅漢的話,已經徹底無奈了:“你還沒看明白嗎,在捕魚這個行業里,民漁協會已經徹底把根扎下去了,而且是一家獨大的局面,憑咱們這幾只剛入行的三腳貓,根本就沒有任何抗衡的資本,這件事鬧到最后,咱們的損失只會越來越大,咱們只是數十萬漁民中微不足道的幾個從業者,而民漁協會卻是這個行業規則的制定者,你感覺咱們可能斗得過他們嗎?”
“我覺得漢子說得對,這個頭,咱們不能低。”楊東坐在旁邊,忽然輕聲插了一句。
“什么?”林天馳聞言一愣。
“前一陣子,我讓你去交會費,咱們已經低過一次頭了,但是對方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他們根本就沒把咱們當回事,如果咱們現在服軟了,民漁協會的人依舊不會放過咱們,他們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可是不妥協,咱們只會更難受,不是嗎?”林天馳聽完楊東的話,伸手搓了搓臉,一聲哀嘆。
“咱們走到今天,跟最初的日子比起來,已經好多了,這個處境,談不上有多么讓人難受,無非是損失一些利益罷了。”楊東擺手打斷了林天馳的話:“既然運海鮮的貨車找不到,那你就去附近的車場,找普通貨車過來,車廂里鋪上冰,先把其他貨物給食品廠送去。”
“用普通貨車運輸,等海鮮運到加工廠,那些活物可就全都死了。”林天馳聽完楊東的話,抿了下嘴唇:“這批活物死了,價格就會翻倍的往下掉,咱們至少得損失兩萬塊錢。”
“損失點錢,總比讓貨堆在這臭了強,聽我的,雇車去吧。”楊東拍了拍林天馳的肩膀,輕聲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