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了。”
“你怎么會不記得”她有些急了,語氣有些不好,怕對方賴上她,她只是救人,可不想讓對方賴上她,他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年男子賴上她,她在蘆圩鎮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真不記得了,我什么都不記得,我頭很疼。”
“你如何落水的,你可還記得”
對方搖搖頭。
王秀華心咯噔一下往下沉,暗道壞了。
“王姑娘,我方才也問了他許多,這位公子的確答不上來,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我又細細查看他身上有哪些傷口,發現他腦袋后面有一塊凸起,你們看。”
田大夫把他后腦勺轉過來對著他們。
對方留著的是金錢鼠尾辮,后腦勺只有一撮長辮子,更多是光潔裸露的頭皮,仔細一看,那后腦勺處有一塊明顯的凸起腫脹,原本被水泡白的皮膚此時已經變紅,沒有破皮,但很明顯是磕到什么硬物或是摔到后腦勺了。
“我懷疑這位公子是磕到腦袋了,這人的腦袋忽然遭受劇烈撞擊,有可能造成失憶或是錯亂,所以他記不起自己叫什么,也是情有可原的,這種情況只能等他日后慢慢想起來。”
馮大嬸聽著懸乎,一輩子沒出過村子的人聽不大懂田大夫說的話,急急道“田大夫,你醫術高明,怎么可能治不好他不過是腫了一個頭包而已,哪能連自己叫什么都忘了,這不是瞎扯嗎”
王秀花是有些相信的,她知道人撞到腦袋,有可能會短暫性失憶,再短暫性失憶有可能忘前幾日上個月發生的事情,怎么有人把自己前面三十幾年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莫不是真想訛她,她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又跟他對視上,對方歪著頭,似聽懂他們說的話,又似聽不懂。
“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我真不記得,我只覺得腦子疼,全身都疼。”
“田大夫,他都能聽得懂我們說什么,怎么會癡傻呢”王大哥也站出來說話,實在很難相信一個聽得懂別人說什么的人是癡傻的,此人來路不明,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怕是要訛人。
田大夫行醫多年,不喜歡別人質疑他的醫術,神色不悅,沒好氣道“你們若是不相信,可以找黃大夫過來給他看病,反正老夫的診斷是他的確不記得了,這人失憶不是癡傻,只不過不記得先前發生的事而已,他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也有可能明日就想起來,反正你們愛信不信。”
王秀花怕田大夫惱他們,田大夫可是蘆圩鎮為數不多的大夫,往后他們有什么小病小痛,還得麻煩田大夫,她趕緊出聲安撫田大夫,說“田大夫,我們都知道田大夫醫術高明,我們都是村姑田婦,村夫俗子,一輩子都沒走出過蘆圩鎮,哪里有什么見識,這病此前沒聽說過,不像田大夫見多識廣,所以我們才多問幾句,并非是不相信田大夫,還望田大夫別跟我們這些沒見識的人計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