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只聽得前半句便已經往外走,聽到后頭那句忽然停下腳步,詫然回頭,“你說誰哪個江家”
“還能是哪個江家,”綠藥笑著說“就是小姐上次回京,在京郊紅楓山碰見的那位江侍郎。”
沈妤的心口驀地縮了一下,眼前劃過江斂之在湖中拉住林清漓離開的畫面,仿佛方才還置身于冬日冰湖,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綠藥見狀,連忙扶住她,探手去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小姐是還有哪里不舒服”
“沒事,已經大好了。”沈妤緩過神淡定地說。
說罷便往前廳去,一邊想著她與江斂之的第一次見面確實是在京郊紅楓山,只是當時江斂之并沒有看見她。
翩翩少年郎行止間清雅絕塵,與她在邊關時見到的五大三粗的漢子天差地別,那是她年少時的第一次心動。
后來在沈家落魄時,少年向她伸出了手,誰知那雙手卻將她拽入了深淵。
“小姐是不是很開心”綠藥跟在身后問。
“沒有。”
“可小姐前幾日不是還在提想要見一見江侍郎嗎”
沈妤肅然道“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此事往后休要再提。”
綠藥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沈妤向來好說話,可方才那一聲聽上去竟帶了幾分威嚴。
靠近前廳,父親熟悉的聲音傳來。
“江大人家歷來出文官,小女自幼隨我在馬背上長大,性格頑劣,成日里就喜歡舞刀弄槍的。”
沈仲安啜了口茶,接著道“她自稱是草原上的馬兒,深宅大院怕是關不住那個野丫頭,難管吶。”
聽似貶低,實則言語間隱約透出藏不住的驕傲。
透過窗棱,再次見到廳中的父親和哥哥,沈妤眼眶頓時一熱。
這不是夢。
她母親去得早,沈仲安和沈昭都很疼她,舍不得留她一個人留在盛京,還在襁褓時便帶著上邊關,雖說沈仲安后來娶了繼室,但子女受繼室苛待的不在少數,也不放心,所以就一直帶在身邊,戰時便送她去河州的外祖母家。
廳上的婦人被柱子擋了大半,倒也看不見是誰,但她一開口,沈妤便聽出是江斂之母親的聲音。
江夫人道“沈將軍說笑了,犬子自上次與沈小姐在大昭寺偶然一面,便與我說娶妻當娶沈小姐這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于是今日我便親自上門提親。”
沈妤上輩子的婆母江夫人,只是自她嫁入江家起,便沒見過江夫人的好臉色,更是從沒聽過她用此刻這般溫和的語氣說過話,素日里對她不是冷嘲便是熱諷。
可是,上輩子她和江斂之是由皇上賜婚,江夫人從未上門提過親,況且她根本沒去過什么大昭寺,簡直就是胡扯。
上輩子江夫人明明對她百般不滿,江斂之對林清漓也情根深種,娶她是皇命難違,這輩子又怎么會主動讓他母親上門來提親
難不成重活一世,一切都亂了套了不成
廳中的對話還在繼續。
沈仲安道“江夫人如此直白,那我便不繞彎子,小女如今十七,雖然已經到了議親的年齡,她是個停不住的,性子也倔,恐怕”
江夫人笑道“我明白將軍的意思,只是訂親是一碼事,可待沈小姐年滿十八后再擇個吉日成婚,我看不妨先將二人親事訂下,兩不耽誤。”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