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在風里靜了一會兒,被風吹得清醒了些,她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不論事情會不會按原有的路線發展,她也得提前警醒沈昭。
沈昭從主帳出來就往自己的帳子走,路上想著此戰的布局,接近帳前,他目光隨意一暼,抬腿走了兩步之后,整個人忽然僵住,難以置信地看向一個方向。
天色漸暗,五米之外根本看不清人。
沈昭從門口取了火把,朝著那邊的人走去,越是靠近臉色越黑。
等走到那人面前時,臉上已經黑如鍋底。
沈昭胸口起伏了幾下,按在刀上的手抬起來,朝著人點了兩下,“你給我滾進來”
沈妤低著頭,灰溜溜地跟在沈昭后頭進了帳。
沈昭一進帳就把佩刀往桌案上一丟,轉過身看著沈妤,“你好能耐啊,軍裝都穿上了,上哪兒偷的”
“逃兵身上扒下來的。”沈妤小聲說。
沈昭大步跨過去,用袖口擦著她臉上的黑污,訓斥道“你瞧你把自己弄成個什么樣”
沈妤面頰被揩得發疼,撥開他的手,面色肅然道“哥,你先別急著罵我,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沈昭再了解她不過,雖然是個諢性子,但是在大事上從不亂來。
“什么事”
“你今夜是不是要突襲西厥營地”
沈昭目光驟然一沉,盯了她半晌才問“你從哪知道的”
“我現在沒功夫和你解釋,”沈妤道“但是今晚不行。”
沈昭回身坐在案上想了想,片刻后搖頭,“時不待我,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和西厥人耗了,馬上就要下雪,我們的戰馬不耐寒,西厥人在雪中作戰比我們更甚一籌,況且”
他沒繼續說下去。
沈妤走近,“是糧草撐不下去了嗎”
沈昭抬頭,沈妤忽略他眼中的疑惑,繼續說“我進營有幾日了,一直注意著營里的動向,后續輜重沒跟上。”
沈昭沉重道“除了第一批,后面的糧草都是問甘州府借的,城內已經沒有余糧了。”
沈妤點了點頭問“糧草還能撐多久”
“兩日。”
沈妤道“甘州內還有幾座小城,再往南是長都府,我們可以從那邊運糧過來。”
“你說得輕松,”沈昭在帳內的火爐上的壺里添了些水,“糧從何來甘州府的糧還是我打欠條借的,他們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不借也不行,但是換座城人家未必會賣我們面子,況且長都府境內根本沒有糧倉,支撐不起這么大的開支。”
“我們不跟衙門借,”沈妤一雙眸子被火光映得晶亮,“陸氏商行遍布大周,其中不乏米糧店,我們可以問河洲的外祖母借。
沈昭眼眸亮了一下,卻又很快黯淡下去。
他搖了搖頭說“來不及,就算現在馬不停蹄趕往河洲,也至少要十來天,再加上征調糧食,至少需要半月以上,我們根本撐不了那么久。”
“五日,只需要再撐五日,”沈妤道“我在數日前就已經讓綠藥出發去河洲,騎的我的奔宵,想來不出四五日就能到了。”
“紅翹我也有安排,她已經帶著我的信物提前趕往長都府,令那邊著手開始備糧,只要長都府的糧一到就夠我們多撐幾日,后續河洲過來的糧草就能續上。”
從她說出已派綠藥出發去河洲時,沈昭的臉上就現出了驚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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