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在床上躺了兩日。
這位大夫醫術高明,金創藥很不錯,退燒后背上的傷口愈合得很快。
她挨了鞭子這事闔府上下都知道,出東門時門房還笑呵呵關心她好些了沒有。
她前腳剛一出門,門房后腳就去青樸居報信去了。
沈妤照舊在街上逛了一圈,又進了陸氏開的那家成衣店。
掌柜的一見了她便將她請到里間,關上門便道“小姐可算來了,我等了好些天。”
沈妤落座,“是沈嫣給我回信了嗎”
陸氏的掌柜多是陸家下人的家生子,從小培養而后派到各地。
一是圖人好用,二是其家人都在陸氏,更好掌控。
陸掌柜搖頭道“二小姐那里我初三便上門送信,只是遲遲沒有回音,倒是河州有消息,是老夫人還有紅翹姑娘的來信。”
“快給我。”沈妤伸出手。
陸老太太也是個傳奇女子,當年陸氏雖富甲一方,但遠沒有如今的盛況,是陸老太太憑一己之力將陸氏拉到了今天。
老太太膝下無子,唯有一個女兒還遠嫁。
后來老太太從族中過繼了個兒子,想著有個幫扶,如今過繼過來那舅舅的兒子,比沈妤還大好幾歲。
陸氏家財萬貫,便是分出去一些也無妨,老太太曾說大頭都給沈妤和沈昭留著。
陸掌柜拿出信件,沈妤循著字跡打開外祖母那一封安靜看著。
陸掌柜也不打擾,在一旁等她。
外祖母在信中說很想她,擔心她的囡囡太苦了撐不過去,說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外祖母雖只盼她平安喜樂,但她想做什么外祖母都在背后支持她。
只有一點,叮囑她切記保重身體,千萬不能冒險,若是撐不住了就回河州,還有外祖母在呢。
看完外祖母的來信,沈妤癟嘴想哭,吸了吸鼻子才忍下來,又拆開了紅翹那一封。
紅翹到河州已經很久了,一直在給沈妤搜集各地消息,順便給陸老太太當幫手。
她在信中說近些日子老太太身體不好了,但又不讓人告訴沈妤,怕自己打亂她的計劃,拖她的后腿。
看到這里,沈妤終究是沒忍住,掉了眼淚。
陸掌柜識趣退了出去。
沈妤不知道如今自己的選擇到底對還是不對。
是該放棄仇恨珍惜身邊活著的人,還是沿著這條更難走的路走下去。
她在房中想了很久也沒能找到答案。
離開前給陸掌柜留下分別給外祖母和紅翹的信,又讓陸掌柜再去給沈嫣傳信。
謝停舟外出歸來,還沒走到青樸居門口,便看見一個筆直地立在門口。
他步伐稍稍緩了一息,而后如常地走過去,垂眸看著她,“今日不是你當值,來這里做什么”
沈妤頷首,“不是,我是來向殿下道謝的。”
謝停舟跨入院中,沈妤自覺跟上,“殿下今日去了何處我在此等了好久。”
主子的行蹤,本不是她一個近衛應該探知的事,但謝停舟沒指責,跟在后面的兮風自然也不會提醒。
謝停舟從她口中聽出點抱怨,“老太傅生辰,去了一趟。”
說起太傅,沈妤想起了俞晚秋。
俞氏一門先后出了兩任太傅,一個是俞晚秋的祖父,一個是她父親。
哥哥戰死的消息想必俞晚秋早就知道,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心念一動,沈妤試探著問“聽說俞太傅家的小姐長得國色天香,殿下見到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