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方有片刻的動搖,忍著痛,咬緊牙關不開口。
沈妤道“你的替身由青云衛按原路押送進京,你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嗎”
梁建方緊盯著他。
“他都沒能活到沂安,在懷唐縣的龍景峰就被石頭壓成了肉餅,對方動用來上百名死士呢,”沈妤頓了頓,問“你說,你的主子是有多急著讓你死”
梁建方目眥欲裂,沈妤扯掉他口中的布。
“不,不可能”梁建方不信。
“你不信”沈妤道“難道你被關在王府時,沒有人告訴過你此事”
從梁建方的表情中,沈妤看明白了,有人告訴過他,但他一定是沒信,以為謝停舟只是為了詐他。
可如今,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成效是不同的,她能看出梁建方的動搖,但她知道梁建方現在不會信。
沈妤道“你信不信,不出三日,就會有人來取你的性命”
她后退兩步,幽幽道“你現在當然不會相信我,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果三日后你還活著的話,我給你一次生的機會,前提是我要知道真相。”
沈妤退出去,梁建方想了片刻,忽然開始捶門,“來人吶來人”
守夜的獄卒半夜被吵醒,不耐煩地過來,“大半夜吼吼什么”
“有人潛進來了,”梁建方惴惴不安道“方才砍了我一刀。”
獄卒一直守在門口,根本沒見人進出,聞言笑了笑,“那人呢”
“跑了。”
“傷呢”
梁建方翻看自己的袍子,“腿,腿上咦”
之前明明看到那人在他腿上劃了一刀,腿上也狠狠痛了一陣,現在還火辣辣地疼,可腿上哪有半點傷口
獄卒全當他發夢話,“姓梁的,裝瘋賣傻可逃不了死罪。”
梁建方最怕一個死字,他之所以咬死不把背后的人供出來,不過是對方答應他不會死,至多流放。
而流放具體怎么流,也是那人說了算。
“我沒裝瘋賣傻,”梁建方道“那人我在沈仲安軍中見過,似乎是沈昭的近衛。”
獄卒的瞌睡瞬間醒了,急忙跑向關著時雨那一間。
見牢中的人仍在打呼嚕,獄卒又檢查了一番門上的鎖,鎖還好好的,根本無人動過。
深夜,一個人身材高大的人影從大理寺獄潛出,幾經繞道后來到東市某位大人府上。
第二日傍晚,沈妤從大理寺出來。
大理寺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還有幾頂前來辦事的大人的轎子。
沈妤走下臺階,長留立刻從車轅上跳下來,“時雨。”
沈妤笑著走過去,“還勞煩你來接,我自己回去就行。”
長留笑嘻嘻的,“勞煩的可不是我。”
沈妤聽出深意,上車掀開簾子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