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裴淳禮拍了拍胸口,小聲道“一個人喝茶好無聊啊。”
無人回應,他又抬高了聲音,“一個人喝茶好無聊啊。”
還是無人回應。
裴淳禮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忽然扯起嗓子吼道“一個人喝茶好無聊啊。”
門外小二叩了叩門說“小侯爺,無聊的話,要不要小的給您找個唱曲兒的”
話音剛落,一人從窗口翻了進來。
裴淳禮對著門口說“起開,我自己發牢騷呢,沒你什么事兒。”
回頭小聲道“你怎么現在才來,我都喊了三遍暗號了,你再不來人家都要以為我有病了。”
沈妤對裴淳禮的那句白癡暗號表示無語。
裴淳禮原本想出的暗號要更蠢,叫“小侯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沈妤聽著實在太惡心,硬讓他改的。
沈妤沒搭理他,在窗口看見樓下的人群早就散了,江斂之的馬車也已經離去。
回過頭,不經意掃過桌面,沈妤忽然問“花生呢”
“你還要吃”裴淳禮得意道“我怕被江寂發現,所以收起來了,你就謝謝我吧,你辦事也太不小心了,這么重要的東西都忘了收。”
沈妤“我謝謝你。”
“不用客氣。”裴淳禮問“走嗎上酒樓去啊。”
沈妤道“你先走,江斂之為人謹慎,我怕他留了人盯梢,我一會兒來找你。”
剛才江斂之明顯是有所懷疑,所以才上來查探。
不得不說裴淳禮是不大聰明,但為人單純,關鍵時刻還是能派上用場。
裴淳禮先走后又過了片刻,茶樓斜對門,一名男子鉆進了巷子里,向站在角落里的人匯報。
“只有小侯爺一人離開,沒有人跟他一起,還盯嗎”
高進想了想說“不用了。”
裴淳禮離開后,沈妤叫了小二進來,丟給他一錠銀子。
“你辦得不錯。”
小二將銀子收起來,樂呵呵地說“能為公子辦事是我的福氣。”
這家店正是除夕那日沈妤來的那家,小二也是專門替她打探消息的那個。
“話說我又聽到件稀奇事兒。”小二說
沈妤“什么事”
小二走近了些,壓低了聲音謹慎道“這消息是我從別處聽來的,我哥在同福客棧做工,前幾日來了幾位客人,操的是齊昌府那邊的口音,我哥不小心聽到點東西,那幾人說是進京來告御狀的。”
沈妤疑惑,“告御狀”
“聽到是這樣說的。”小二接著說“不過問題不在這里,年年都有人上京告御狀,不是什么稀罕事兒,問題是第二日那幾個人離開客棧就不見了。”
“走了嗎”
小二搖頭,“包袱都還在,人卻不見了,過了好幾日也沒回來,后來客棧報了官,官府說不值錢的東西走的時候不要了也正常,根本沒有要管的意思。”
沈妤若有所思。
如今天下不太平,一年不如一年,只要不是大事,官府能揭過便揭過,誰也懶得找事。
小二說“我大哥不敢和官差提偷聽到的事,只偷偷告訴了我,還有他偷看過那幾人的包袱,路引都還在呢,怎么可能說走就走了更稀奇的是,報官第二日半夜客棧就出現了賊人。”
“丟了什么東西”沈妤問。
“什么也沒丟。”小二說“但是那幾人的包袱被翻得亂七八糟,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這確實算是個稀奇事。
可讓沈妤沉思的卻是那幾人的來處。
“你確認他們是從齊昌府過來的”沈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