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承死死盯著謝停舟打馬離開的方向,手中的韁繩攥出了汗。
他是未來的天子,怎能被他謝停舟一支疲軟無力的箭嚇破了膽
“大哥莫生氣。”又一陣馬蹄噠噠聲,李延昌騎著馬從林子后緩緩走出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待他日大哥繼位,削藩勢在必行,屆時整個北臨都是你的盤中餐,他區區一個謝停舟又算得了什么。”
李晉承怒容稍減,并不接這話茬,反而沉聲問“老七,你說他武功未失,都是裝出來的,如今呢”
“大哥是試過了。”李延昌不慌不忙地說“但他既然是裝的,又怎會當眾露餡。”
李晉承道“若不是你如此篤定他是裝的,我又豈會刻意想要在人前揭穿他”
“還是他身邊那個近衛壞了事,若沒有那一刀,他恐怕就得自己出手了。”李延昌說。
李晉承打馬走了,親衛隨即跟上去。
李延昌問“確認了嗎”
“確認。”一護衛上前說“謝停舟身邊那個近衛,確實是那晚我見到的女人,雖然做過喬裝外貌看上去并不相似,但她出刀那一招我認得,剛柔并濟雜糅百家,尋常人做不到這樣融會貫通。”
李延昌瞇著眼,眼中閃過一抹陰鷙,“藏了個高手啊。”
又一隊人準備從獵場另一側入林。
李霽風和謝停舟打馬并行,轉頭望見這頭的李延昌,臉上當即笑開了花。
“七哥。”李霽風馬鞭一揚跑過去。
李延昌收了表情,和煦道“你和謝停舟一起入林”
“是啊。”李霽風問“七哥你準備去哪邊”
李延昌并未回答,李霽風笑嘻嘻地說“你怕什么,就我和停舟兩個,我們又不爭頭籌,不會和你搶獵物,就去南邊混幾只野兔了事,運氣好再獵只鹿子,就沒那么難看。”
說罷晃了晃馬鞭,“走了七哥。”
那一隊人正等在林子外沿,待李霽風追上去,眾人消失在了密林里
李延昌哼笑了一聲“你說他廢吧,他還真會找靠山,說他不廢吧,他又什么都不會。”
白山獵場是近百年的皇家獵場,林場外圍伐出了很大一塊空地作草場,是歷來的扎營地。
第一日臣子不能與皇子同獵,但王孫公子可以。
待眾皇子和世家子弟陸續進了林,草場上又開始了騎術和箭術等比試。
同緒帝看了一會兒,說道“你猜他們幾個誰能拔得頭籌”
李昭年并未入林,他今晨上馬時扭傷了腳,于是在同緒帝身邊伴駕。
“自然是大哥。”
“為何”同緒帝問。
李昭年溫聲道“因為大哥是太子,拔得頭籌的必須是他。”
同緒帝看著李昭年,這是他最為喜歡的孩子之一了,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只可惜啊,可惜他生不逢時,生在了這樣一個亂世。
亂世要梟雄,要魄力,唯獨不需要的就是這般端方君子。
“你可有喜歡的字”同緒帝突然問。
李昭年愣了一下,沒明白其中的意思,思索片刻后說“若非要挑一個喜歡的字,那就渺字吧。”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