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枉咱們挖了兩天的溝。”
沈妤說著,在女墻垛間探出了頭。
城墻上很黑,下面的人看不見上面的情況,但西厥人要前進,必須得照明。
六七架飛橋往前推進,車輪碾在地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沈妤緊緊盯著下面的情況,緩緩抬起了手。
飛橋推進到了壕溝的邊緣,前面扛著盾牌的西厥人率先察覺到了不對。
“這壕溝怎么這么窄老子都能跳過去。”
后面帶兵的將領聽出了不對勁。
“不好恐怕有詐退回來。”
但是他說得晚了,一部分西厥士兵已經躍過了壕溝,手里掄著抓鉤,準備再接近些就往城墻上甩。
“放”沈妤抬起的手落下了。
她看也不看,戴上頭盔飛快地奔下了城墻。
霎時,流星般的火箭密密麻麻從城墻上傾瀉下來,沒有朝著人射,而是射向了壕溝和飛橋。
壕溝和飛橋轟一下燃了起來,如一條火龍朝兩邊迅速延伸,在城墻前鋪開了一道烈烈的火墻。
瞬間將西厥人的陣型切成了兩半。
轟
城門忽然間開了。
一騎駿馬如流星般沖出了城門,它朝氣蓬勃地奔在最前方,目中映照著熊熊的火光。
馬上的人拎著一把長刀,開口卻是女子清脆的聲音。
“將士們殺光他們”
士兵“殺光他們沖啊”
后面的騎兵蜂擁而至,馬蹄踏在地面猶如雷聲。
西厥被沖散的士兵慌了,前后的士兵躍不過那道火墻,后面的弓箭手在火光中看不清人,混亂中根本不敢亂放。
廝殺聲持續了許久,聲音漸漸小了,歡呼聲又響了起來。
一匹呼哧著的駿馬奔入城中,朝著曹光進奔去,一點也沒有停下的跡象。
曹光進想躲,又不知被什么絆住了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沈妤在曹光進面前勒馬,奔宵的前蹄幾乎都要踏到他的臉上。
沈妤的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她摘下了頭盔,甩了甩頭發,垂眸道“怎么還不將你們家大人扶起來”
參將和士兵將曹光進扶了起來,曹光進整個還處在震驚和驚嚇之中。
沈妤掛在馬身上的刀還滴著血。
奔宵渾身冒著熱氣,沈妤撫了撫它的馬鬃,看著曹光進道“我的事辦完了,西厥人已退兵,外面的戰場換你的人去打掃。”
她臉頰泛著紅光,不知是拼殺的還是被火光映紅的,整個人散發著非同一般迷人的光彩。
她策馬走了幾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回過頭來。
“曹大人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嗎”
曹光進回過神來,“記,記得。”
沈妤道“我不要你的兵權,我只要你的這些人聽命于我,等打敗了西厥人,你照舊做你的官。”
曹光進想起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十分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