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觀夢十分不理解林渡這在自己家還要東挖西挖的想法,但它選擇尊重。
“為什么是這棵樹”楚觀夢承認自己現在沒有林渡那么強,但也不至于這點敏銳程度都沒有,“那里明明是最沒有邪魔氣的地方。”
林渡笑起來,“對啊,這里是院落中唯一一處感受不到三毒的地方,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方才扶桑帝君過來,幫她加強封印的力量之時,林渡就看出來了,那力量加諸在寶樹之上。
楚觀夢聞言若有所思,“那你現在開了,不會驚動旁人嗎”
林渡不是那么冒失的人。
“我本來不打算這么快開的,但扶桑帝君來了。”林渡握著折扇,“我這個人嘛,別人叫我往東,我就偏要往西。”
扶桑的到來讓林渡一下明白了陣眼的中心。
就好像臺風眼大多風平浪靜,很多鎮壓為主的陣法陣眼,中心也是最風平浪靜的存在。
楚觀夢聽完服了,受道祖親自傳道教導,三神官和昔日冬神耳提面命地教學,歸來仍是反骨仔。
雖然吧,如果林渡不是反骨仔,它也不會跟她做朋友了。
“所以你剛才見到扶桑的時候才故意把扇子背到后面,讓我給你趕緊給你造出個鏡花水月出來你我還以為你是怕扶桑帝君來找你興師問罪,方便隨時逃跑呢。”
楚觀夢懶洋洋趴在地上,伸了個懶腰,下一瞬間,鏡面碎裂。
院內景象好似沒有什么變化,但扶桑那股炙烈的神力已經消失了。
楚觀夢嚼吧嚼吧將加諸在封印上的力量吞下肚,打了個嗝兒,抬手舔了舔爪子,“好辣。”
一只鏤刻繁復紋路的沉鐵毛筆出現在林渡手中,白發仙人抬手提筆,灌入仙力,各色符文一個個出現在空中,繼而天地之間不同規則之力被引入其中。
數十道符文神光熠熠,懸浮在林渡身前。
楚觀夢權作壁上觀,一點沒覺得這一幕在別人看來有多么的恐怖。
一個道君,抬手調用天地規則,符文成陣,須臾之間,即刻成陣,比之元君也不差什么了。
天宮之人,只當林渡的神通是以陣開混沌,卻不知林渡抬手成陣,敕令規則之力也在瞬息之間。
最后一符畫完,林渡收筆,抬眼之際,符文飛速變幻流轉,環繞在寶樹周圍,仙力從折扇之中釋出,陣紋連綴成型,繼而飛速自空中沒入地面。
剎那之間,林渡感受到了可怖的咆哮之聲,邪魔氣掙扎向上撕咬,亙古的潮熱氣息彌散,寶樹之上神光瞬息暗淡下來,紅繩一瞬間灼燙無比。
“原來是這樣。”在這樣萬鈞泥濘的潮熱施壓中,蒼衣仙人語調平靜淡漠,“開陽倒是真沒說錯。”
楚觀夢費勁兒地爬上林渡的肩膀,懸空的寶樹樹根之下,泥濘翻涌,似乎是因為難得接觸到了新鮮的仙氣,那黑洞洞泥濘深淵不斷翻涌著泡泡,但細看下去,那根本不是什么泡泡,而是
人面。
如同成百上千無意中掉入泥漿或是瀝青人,面容驚恐,恰似地獄變相圖,甚至比地獄變相圖更為猙獰可怖,處處透著難以言喻的猙獰邪氣,三毒滾滾散逸出來,熏得人腦子昏昏沉沉,分明無聲,卻又好像有無數人的尖叫和怨懟。
楚觀夢有點泛惡心,腹部一陣翻騰,“我好像要吐了。”
它干嘔兩聲,飛速跳下林渡的肩膀,還真的吐了。
“不行,太惡心了。”
“有什么惡心的。”林渡依舊沒有任何動作,“人臉嘛,兩雙眼睛一張嘴巴,是血肉是白骨,都是三塊大黑洞,怕什么。”
她這話聽起來有點古怪,也顯得太過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