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珪慢悠悠的走過來,將方有德拉到一旁。
“幽州邊鎮,販夫走卒之輩不少,平日里作奸犯科亦是不罕見。這便如當年班超定西域一般,西域漢軍之中皆好勇斗狠之輩,身家清白的少。
這個崔乾佑,不過伍長而已,雖是博陵崔氏出身,然家道早已中落,在公臺眼中不過螻蟻耳。不如某將其革除軍籍,送還其家,然后暗示地方官府將其發配徭役,公臺以為如何”
張守珪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他才是幽州節度使方有德只是觀察處置使。
如果有自己配合,方有德便能在幽州邊鎮橫著走,想處置誰就處置誰;若是沒有自己配合,方有德哪怕有再多的圣眷也耍不出來大不了撕破臉,鬧到天子面前去。
觀察處置使,本身就是糾察軍中不法的。崔乾佑犯事明顯被栽贓,被方有德拿下,這也是對方分內之事。
當著他張守珪的面殺邊軍士卒,不是不可以,但不能用這樣低劣的栽贓手段。
意思意思懲罰下就得了,殺人是絕對不行的。
如果方有德可以在自己軍中胡亂殺人,那張守珪還怎么統帥三軍
“張節帥替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五十軍棍,押送回其原籍”
方有德大手一揮,轉身便走。
一行人騎馬返回幽州城,此番方有德視察邊境軍情的事情也辦完了。張守珪盛情宴請方有德,吃的都是本地野味。席間并無閑雜人等,張守珪想起崔乾佑之事,疑惑詢問方有德道“崔乾佑不過一伍長而已,公臺何以大動干戈”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某知其無辜,但誠如節帥所言,幽州邊軍內作奸犯科者累累不勝數。
崔乾佑之輩都有受軍法懲治的危險,那些真正盜取軍糧之人,難道還會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盜竊么”
方有德說出了他自己的那一套理論。
張守珪微微點頭,他雖然不是完全贊同方有德的做法,但不得不說,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對待普通人或許不好使,然而在邊軍中卻很吃他這一套。
方有德拿一個無辜士卒立威,在這群是非觀念很淡漠的邊軍丘八之中,確實很好使。出手沒有規則,就不太好預測;不好預測,則意味著有超強的威懾力。
辭別了張守珪,方有德回到自己的住處,屏退左右之后,他拿出了一個貼身放置的線裝冊子。
翻到第二頁,方有德拿出朱筆,在“崔乾佑”這個名字上,重重的劃上了一筆。而他那本冊子上,赫然寫著一連串的名字。
安祿山,史思明,嚴莊,崔乾佑、安守忠、李歸仁其中嚴莊與崔乾佑的名字已經被朱筆劃去。
“壞我大唐盛世者,都要死”
微弱燭光的照耀下,方有德喃喃自語的說道,將冊子收到貼身的口袋里放好,臉上帶著欣慰與滿足。
如果解決不了問題,那就把制造問題的人解決,方有德的思維非常簡單粗暴。至于有沒有效,那只能去問蒼天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