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使君,是什么妖風,把您給吹來了呢”
方重勇看著面前老神在在的鄭叔清,又看著他身后那頭老牛以及那一車的禮品,有些疑惑的問道。
“誒,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故友于長安重逢,怎么也要登門拜訪一下嘛。”
鄭叔清十分客套的應和了一句,又轉過頭對身后的下仆說道“把禮物都搬進去。”
說完,他將禮單呈上,交給方重勇。
“請進,這都是些什么東西啊,來串門還這么客氣。”
方重勇笑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老鄭擺這么低姿態上門,準沒好事。
難道是為了求官
問題是老鄭當什么官,自己說了也不算,他只是是個八九歲大的孩子啊
方重勇心中犯嘀咕,只能面色尷尬將對方引進家門。
鄭叔清一邊張望一邊不以為意的說道“也沒什么,都是些沒用的物件,不值幾個錢。像什么茶餅啊,餐具啊,屏風啊之類的。”
方重勇瞟了一眼禮單,隱約看到什么“銀平托銀碗”“銀平脫食臺盤”“八角花鳥屏風”之類的名字,總感覺這些物件價格不菲,聽起來就不太一般。
不過以老鄭一向的作風,他好像平日里也奢侈慣了。既然人家愿意送,有什么理由不收呢
將鄭叔清引到主臥后,二人于桌案前對坐。方大福送來一壺“桃花飲”就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間。
“不知道大郎回長安以后覺得如何某聽聞你最近辦了件大事啊。”
鄭叔清慢悠悠的說道,顧左右而言他。
“大郎這個不要再說了。至于其他的,鄭使君有話不妨直言。”
方重勇頗感無奈的說道,唐代習慣稱呼熟人為“x郎”“x娘”的,家里排行第幾就是什么。比如說“公孫大娘”,其實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她還很年輕,不過十多歲而已。
只不過是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叫大娘。方重勇是家中獨子,老爹方有德也沒聽說有什么兄弟姐妹的,因此叫他“大郎”并無不可。
“好某就喜歡郎君夠爽快。”
鄭叔清大笑,隨即苦著臉哀求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救我一命,必有厚報。”
看他這可憐樣,方重勇一臉古怪的反問道“紅蓮春的酒曲制法,還有釀造方法我都告訴你了啊。再說這一招可一不可再,現在再用已經不靈了,鄭使君何苦刻舟求劍呢”
他以為鄭叔清是為了求他再玩一次“紅蓮春奇跡”,在長安瘋狂撈錢。只是這樣的事情,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想再復制一遍,難如登天
“唉,什么紅蓮春啊,你還當某在意那點小錢。鄭氏在滎陽附近,挨著運河,有產業不礙事,餓不死人的。”
鄭叔清擺了擺手說道。
運河這條線的繁榮,直接帶動了滎陽周邊的經濟發展,滎陽鄭氏也從中撈到了不少好處。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方重勇疑惑問道。
“就是,李相在幫某運作戶部侍郎的官職”
鄭叔清用手攪著袖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不挺好么是運作升官要錢么可是我這里也沒有錢啊。”
方重勇攤開雙手,對鄭叔清表示自己“幾乎”一貧如洗。
“某不是來借錢的光這一車禮物就差不多要一千貫了”
鄭叔清忍不住對著方重勇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