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本節帥點齊兩千赤水軍,今夜就奔襲白亭軍駐地,將其圍困,然后把魚符的所有者找到,再讓他揪出來一些同伙,明日于涼州城門外斬首示眾,小郎君可還滿意”
崔希逸試探問道。
如果是赤水軍干的這件事,那估計只能讓王忠嗣出面擺平了。但一個小小的白亭軍,崔希逸還是有把握的。
這位方衙內在山坡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風,心里有氣沒發出來,是應該讓這位衙內出口氣,順便整頓一下河西諸軍的風氣。
崔希逸覺得,他已經很有誠意了。
畢竟他也是節度使啊
“誒這樣不妥當呀崔節帥,有句話叫捉賊拿贓,捉奸捉雙。崔節帥要是光拿著一個魚符去白亭軍找人,打草驚蛇不說,那幫丘八們只怕早就想好了說辭,比如說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被歹人撿走了之類的,總之要撇清關系很容易,贓物他們也定然藏好了外人很難找到。
反倒是赤水軍興師動眾將他們的駐地圍困,本來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到時候要是找不到贓物,崔節帥被白亭軍使反咬一口怎么辦
挑動諸軍不和可是大罪呀”
方重勇擺了擺手,侃侃而談說道。
崔希逸一愣,細細揣摩了對方這番話,心中不由得收起對那些來自長安權貴子弟的輕視。
這孩子不太像是不學無術的長安權貴子弟啊剛才的話入情入理,環環相扣,這真是一個九歲孩童能說出來的話么
“那小郎君以為應該如何”
崔希逸沉聲問道,不由得有點期待對方能交出什么答卷來。
他這才回過神來,眼前這“孩子”,可是有官身的對方現在已經是涼州城內的官場同僚,不能再將其當做孩童看待了
神童劉晏、李泌,都是十歲以前就有官身了,這種事情雖然少,但也真不是特例。
“崔節帥,此事因我而起,所以我就不麻煩節帥了,我自己便會處置。
再怎么說,我現在也是涼州府的州府參軍啊。整頓不法,本就是州府參軍的權責之一,不是么”
方重勇微笑說道。
這話聽著像是那么回事,不過仔細想想就有點奇怪了。
因為職務有相關權責是一回事,具體怎么行使權力,則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說邊鎮各大節度使,現在除了劍南節度使外,都已經集中人權財權物權于一身,理論上邊鎮已經是節度使的一言堂了。
但實際上這只代表節度使可以干涉相關權力的運作,而不代表什么事情都在節度使的管轄之下,更不能說明節度使只手遮天,節度府內一切他說了算。
事實上,節度使之所以有強弱之別,正在于此。
弱勢的節度使,多半文官出身,無法干涉原有“營田使”“度支使”的分項權力。
就如同方重勇的官職“州府參軍”,雖然可以管涼州城內的任何事,但他行使權力需要對應的渠道與人手,這些恰好又是他所不具備的。
白亭軍五十人出動搶劫殺人,難道知情者就只有這五十人么
白亭軍軍使,難道就不知道此事
這是一個很好猜測的小問題,在腦子里轉一圈就會有答案。
“此事不可莽撞,要從長計議”
崔希逸面色尷尬說道,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希望不是熊孩子自作聰明,最后還得他來擦屁股。
“節帥請放心,事情辦砸了,某自請返回長安領罪便是,可以現在就寫下一份保證書為憑據。”
方重勇似乎看出崔希逸的猶疑,大包大攬說道。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