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耶松了口氣說道,感覺方重勇說的這個辦法還挺靠譜的。
“長安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待的,我都覺得是龍潭虎穴啊。”
方重勇嘆了口氣,繼續追問道“你為什么那么執著于要去長安呢”
“因為我母親在長安。當年她被一個權貴看上,就跟著那個人一起去了長安,所以我一定要去長安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她拋棄我們”
阿娜耶咬牙切齒的說道。
女人被看上,然后就直接帶走這貌似挺符合長安那幫權貴的行事作風呀。從基哥到五陵年少,好像都喜歡這一口。
阿娜耶這孩子當然不明白她母親當年的苦楚,權貴們的命令,那不是一個邊鎮醫官可以拒絕的。
搞不好還有夫目前犯什么的,太慘了。
方重勇心有戚戚,不忍將這些猜測告訴阿娜耶。
“你母親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你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吧。”
方重勇安慰阿娜耶說道。
哪知阿娜耶本來一路上都對他和顏悅色掏心窩子說話,連自己喜歡什么花喜歡什么顏色都跟方重勇說了。結果聽了這句話之后,便再也不說話,去白亭海的路上全都一言不發,再也沒擺過什么好臉色。
大非川之戰后,吐蕃為了防御唐軍從河西走廊進入門源,而在老虎溝口這個重要隘口筑城派兵把守,并在此地修建了金巴臺古城。具體時間為咸亨三年公元673年,吐蕃將其命名為“新城”。
此后,河西的唐軍處于全面戰略被動當中,吐蕃軍只要愿意,可以隨時居高臨下沖入大斗拔谷,斬斷河西走廊。由此可以牽制大唐的河西節度府,安西都護府,北庭都護府共計十多萬兵馬
吐蕃新城以南的地區,已經成為其發動戰爭的策源地之一,這里不拿下,那么河西的唐軍就不得不將兵力屯守于涼州一線,無法再支援西域。
于是,崔希逸把破局的第一站,選在了這里。
河西諸軍,篩選二十歲以下的青壯勇士三千人,獨立為一軍,由赤水軍軍使王忠嗣親自率領。
另有隨軍醫官十人,用吐蕃那邊常見的藥材索羅瑪布紅景天,與少量黨參、山藥、黃芪配成藥方,以供軍中急需索羅瑪布在吐蕃軍中專供贊普與高級軍官日常行軍使用,唐軍早就獲知情報,只是不明所以,便沒有多加關注。
方重勇提出陽氣理論后,河西節度府緊急采購了一批索羅瑪布,并有針對性的對“肺虛之癥”配置了對應的藥方,以應對行軍中的特別情況。
為了減少身體的負擔,唐軍此行皆不上鐵甲,以輕便的皮甲替代,一人雙馬以保證馬力。
河西走廊非山脈的海拔在一千米左右,而吐蕃新城的海拔,在三千五到四千之間。
經過三天的急行軍,王忠嗣終于抵達了老虎溝口。
此時此刻,漫山遍野都是開滿了野花的野草。傾斜而蜿蜒的道路兩旁,七彎八拐的是形態各異的山丘。
每一座山都不高,但整體呈現向上的坡度。這里的地形,可謂是開闊又復雜。矗立于平坦凸臺上的吐蕃新城,就在不遠處的某個山丘上。遠遠看去,那低矮的城墻,就好像只有指甲蓋那么厚。
城是小城,只是地勢太高,不好出手。
王忠嗣瞇著眼睛,眺望著附近山丘凸臺上的吐蕃新城,心里盤算著是騎馬沖上去呢,還是讓士卒們爬山爬上去。
草原跟官道的地形,那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看起來地都是“平的”,但實際行軍卻又完全不一樣。
馬兒在草原上可以如履平地,而人在草原上奔跑,則很容易摔倒,能感覺出到處都是坑洼不平。
吐蕃新城這里地勢開闊,扼守了這條寬闊而蜿蜒的交通“要道”,因此藏兵是藏不住的,吐蕃守軍不是瞎子,肯定會有一場硬仗。
區別只在于唐軍應該何時出手
“王軍使,可用疑兵之計。夜晚派百人持鑼鼓,在新城跟前鼓噪,待敵軍出城,我們立刻退走,吐蕃人不明敵情,定然不敢追擊。
連續三日皆如此,讓吐蕃人不得安睡。
后面他們若是敢于追擊,我們的伏兵正好將其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