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拔野古部,毗鄰被大唐羈縻的契丹、室韋,立場一直都是搖擺不定。
其作風用通俗的話說,就是極品的渣女。
突厥強勢的時候,他們就以“突厥諸部”的身份攻打大唐,成為突厥王庭的第一道防火墻和進犯大唐時的第一個踹門馬仔。
突厥弱勢的時候,他們又會反跳到大唐這邊,成為突厥人來犯時的預警繩,與突厥人劃清界限。
拔野古部毗鄰大唐,東面是室韋、南面是契丹和大唐幽州節度府。
開元四年的時候,大唐把這個“綠茶婊”拉到自己這邊,一直到今天對方也并未再次反叛。而現在拔野古部被突厥人侵攻恰逢突厥兵馬入侵河西,這時機是不是太巧合了點
突厥人是嫌河西那邊的力量太飽和,所以要分散用兵
似乎分進合擊,也不是這么玩的吧。
而且,磧口的位置在方重勇前世二連浩特市西南不遠處,河套地區以北不遠。那里是朔方節度使的防區,明明白白寫在兵部文書上的
就算方有德出兵拔野古部是正常的邊軍應對,那也不該屯兵磧口啊這地方,是奔著突襲突厥牙帳而去的而不是去解圍的
幽州邊軍的行為,不是一點奇怪
“方有德這是要造反嗎誰給他的膽子”
基哥憤怒的將軍情文書摔到地上,結果他那只手還未收回,卻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樣,凝固在半空中動也不動。
他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都退下吧。”
基哥擺了擺手說道,低著頭陷入沉思。
回想起自開元以來大唐邊鎮的歷次戰斗,基哥終于想明白了這些地方究竟在什么位置,以及這些勢力的立場是怎么樣的。韋光乘的奏報之中,不盡不實之處甚多,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
基哥忽然覺得,這次出問題的人,應該是“惡人先告狀”,當看門狗卻只知道睡覺的朔方節度使韋光乘,而不是叼飛盤稍微跑遠了一點的幽州節度使方有德。
活躍一點的看門狗,比那種只知道睡懶覺的死狗,要強太多了。方有德的問題,只在于把朔方節度使應該辦的事情給辦了。
夜幕降臨,在白亭堡城樓上裝模作樣巡視的方重勇,心情差到了極點。現在的感覺,跟當初剛剛到河西的時候,在山坡上吹一晚上冷風的感覺別無二致。
辛云京已經帶兵埋伏在糧倉附近,等著打突厥人的埋伏。
方重勇名義上是副軍使,其實這里的兵馬,他一個人也調動不了,或者說沒人會真把他當成指揮官。
現在離子時還差一點點,可是方重勇卻連突厥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知道么,涼州城內有個叫綠珠的胡姬,才十三歲,就賣給了一個中年婦人,價格不過十五匹布而已。
你要是被突厥人抓了,我三十匹布把你贖回來。”
為了活躍氣氛,方重勇勉強一笑,對阿娜耶說道。
他就是想聽對方懟他一句。
“沒事的,赤水軍近在咫尺,郎君不用擔心的。”
阿娜耶難得溫柔了一回,握住方重勇的手,只覺得那只手冰涼得嚇人,掌心全是冷汗。
感情這位都是在裝啊
阿娜耶心中暗暗好笑。
其實河西本地人,對于邊境的戰爭已經是司空見慣,河西五州的瓜州還被吐蕃人攻破過一次時間距離現在并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