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樣的態度也太奇怪了點。
“諸位同僚,你們這是”
方重勇一臉疑惑的問道。
就算是客氣,也不該客氣成這樣吧
“方使君,我們可把您給盼來了呀您要是再不來,我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了”
那位穿著武官服飾的官員自我介紹道“鄙人歐陽琟,建康軍軍使兼甘州刺史。不過從現在開始便不是甘州刺史了。
印信在此,交給方使君保管,某便可以安安心心在建康軍那邊公干了,哈哈哈哈哈”
這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一臉爽朗的將刺史印信從袖口里拿出來揣到方重勇懷里,那樣子不像是被免職,反倒是像丟掉了一個大包袱一般。
“歐陽軍使,某有點不明白你本該繼任為甘州刺史的,何以去職后反而如此喜悅呢”
方重勇一臉疑惑問道。
一個人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那是很容易看出來的這位歐陽軍使,那是由衷的喜悅。
絲毫都不作偽的。
以至于這位跑兩百多里特意來等方重勇進張掖城入職
怎么看都算是迫不及待甚至是歡呼雀躍了。
只是,這年頭,哪個官員會嫌自己兼任的官職少啊,又不是不能請幕僚
“使君啊,甘州的事情一言難盡,就算辦不好,圣人肯定也不會責罰使君的,河西節度使就更不會了。
使君安心赴任便是,某這便告辭回軍營了。”
歐陽琟對著方重勇躬身拱手行禮一拜,隨即翻身上馬,朝著西面而去。
瀟瀟灑灑,毫不拖泥帶水,很有河西這邊實干講效率的風格。
正在方重勇愣神之際,一個綠袍小官從人群里面走出來,十分突兀的握住方重勇的雙手激動說道“可是方使君當面我是張掖縣尉嚴莊啊”
他鄉遇故知,官路坎坷的嚴莊看到正是方重勇本人,激動得幾乎要落淚。
苦熬一年,總算是等來了后臺。
怎么是你
方重勇滿心疑惑,緩緩的將手從嚴莊手中抽回來,然后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想說的話太多,想問的問題太多,倒是有種不知道先問什么的錯覺了。
“使君,甘州情況復雜,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今晚府衙上下都來給使君接風洗塵,宴席結束后,到書房再細說。”
嚴莊湊到方重勇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明白了,那便晚點再說。”
方重勇微微點頭,隨即扯著嗓子對一眾迎接的官員喊道“諸位同僚,你們先散了吧。三日之后來甘州府衙大堂商議大事,其他時間,各自忙各自的公務便好了。”
他舉起手里的印信揚了揚。
“我等皆聽從使君吩咐”
這群綠袍小官們拜謝而去,讓方重勇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人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張掖城比涼州城的面積小了不少,只有一座四四方方的主體大城,城墻周邊沒有附屬結構。它一共四座城門,集市在西邊靠近城門的地方,用柵欄圍起來就了事,非常省心接地氣。
城內沒有坊也沒有坊墻,但官府機構多半都集中在東南角的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