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將領齊聲答道。
“走,隨朕去見見那些鐵勒部的使節們”
意氣風發的李隆基滿面紅光,大步邁進朔方節度府,賀知章等人都矗在一旁不動,直到那些武將都進入了以后,才慢慢朝里面走。
“等會不要說話,也不要寫詩,這是圣人的舞臺,你只要靜靜地在一旁看圣人表演就好了。
李太白啊,你千萬不要喧賓奪主了。”
賀知章拉住李白的袖口,看著對方興奮的面孔告誡道。
如同一盆冷水澆到頭上,李白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對賀知章告罪道“季真賀知章表字放心便是,某心里有數。”
他心里有個數個鬼
李白本來打算等會在李隆基面前裝個逼,賣弄一下詩文的。現在得賀知章提醒,這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李隆基為了會盟的事情,花費了多少心思,有多少期待,李白心中多少也有點數。不說別的,光打服這些草原部落,重建當年太宗時建立的盟誓體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是李隆基一人的舞臺,還容不得其他人喧賓奪主
會盟對大唐有沒有好處
那自然是有的。
在工業化開啟前,草原永遠是草原人的,大唐帝國是一個以中原農耕文明為主的國家,注定無法有效統治草原。
既然要使用“羈縻”之策,那么通過冊封的方式,與草原部落會盟,保持一定政治經濟聯系,此為性價比最高的策略。
在漠北建立“羈縻州”,采取“因俗而治”的手段,達成治理成本最低,戰略收益最大的目的,無可厚非,乃是時代的呼喚。
方有德之前無論是收拾契丹也好,收拾渤海國也好,那都是小打小鬧,屬于邊軍的“日常操作”。而此次通過政治軍事手段,滅亡突厥,會盟鐵勒諸部,則是將大唐推上了一個更高的新臺階
戰略意義不可同日而語。
基哥雖然經常不干人事,但這次來靈州參與會盟,卻是在辦事關乎國家興旺的大事。
鐵勒部落的那些酋長與使節們,都被安置在靈州城內,此刻并不在朔方節度府。此時節度府大堂有兩位特殊的“客人”,其中一位是七八歲的孩童,正是后突厥汗國已故毗伽可汗幼子登利。還有一位很是顯老的中年婦人,乃是登利的母親婆匐。
他們被仆固部的人抓獲后,得方有德之命,便直接送到靈州城來了,這件事鐵勒諸部內知道的人并不多。
“圣人,這位便是已故毗伽可汗幼子登利及其母婆匐。
微臣建議讓鐵勒諸部將他們俘獲的突厥奴仆,交出一部分,給登利掌管,將他們安置在河套以北的區域,設立羈縻州,以顯示我大唐胸懷寬廣,既往不咎。”
方有德湊到李隆基耳邊,小聲嘀咕了一番。
“全忠之策甚妙。”
李隆基微微點頭笑道,隨即對登利母子說道“朕允許你們內遷到河套以北,作為我大唐的臣子,世世代代臣服大唐,侍奉大唐。”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登利如同小狼崽子一般,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李隆基,不知道是聽不懂漢語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一言不發。
只是那刻骨的恨意,怨毒的眼神,都有如實質,像是要從眼睛里面射出來一樣。
沒有聽到歌功頌德的謝恩,反而得到了仇恨的白眼。基哥一時間也有些錯愣,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場面頓時尷尬住了。
我都放你們一馬了,你們為什么不謝恩基哥搞不懂這到底是什么邏輯。
其實這種反應很正常,只是基哥已經習慣了唯我獨尊,從來沒想過他人也有仇恨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