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
岑參的志向不在于此,他想在邊關建功立業。岑參現在已經有了方氏父子的人脈,等于是當官進入了快車道,誰踏馬再回去跟那個誰誰誰去比詩詞“小道”啊
詩寫得好難道還能多長一條胳膊出來不成
果然,方重勇面帶微笑走過來,拍了拍岑參的肩膀說道“岑判官重擔在身,到了鄯州,那可得勤于公務才是哦。”
“得方御史提攜,下官豈有不盡心之理,某必定鞍前馬后辦事。
請方御史在此稍候,某這便去分水驛打點一番。”
岑參很是殷勤的叉手行了一禮,隨即解開了馬車的套索,牽著馬進了驛站。岑參情商極高,雖然是神童出身,卻完全沒有神童的傲氣。明明知道自己是官員,卻很是殷勤的干仆從的活,可以說他在長安蹉跎的那幾年,已經把世道弄明白了。
而裴秀這樣的棒槌,卻連方向都沒找對。
“你看,好男兒都是想建功立業的。寫詩那種風花雪月啊,也就你們這樣的小娘子喜歡。”
岑參走后,方重勇冷不丁刺了裴秀一句。
后者恨得牙癢癢,卻又知道自己嘴笨,壓根說不過方重勇。其實裴秀不知道的是,方重勇肚子里的“詩詞”,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她能想象到的極限。
只是這些對于方重勇來說,不過是裝逼時的小工具而已,沒有任何實際上的意義。如果沒有必要,拿著抄來的詩詞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過是掩耳盜鈴,打臉充門面而已。
今后的大唐,畢竟是丘八們的黃金時代啊抄詩有個屁用
方重勇輕嘆一聲,為杜甫的生不逢時而感慨。
“嘿,我看你就是不會寫詩才嘴硬的。”
裴秀在方重勇身后做了個豎中指的手勢,這還是她從對方那里學來的。
忽然,裴秀發現何昌期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她立刻轉過身冷言呵斥對方道“何將軍是沒見過美人么需要這樣盯著我看”
“哈哈哈哈哈,某見過會用劍的,也見過棒槌,就是沒見過你這樣會耍劍的棒槌。
嘿嘿,某去喂馬,喂馬。”
一路上裴秀已經知道“棒槌”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了,聽到何昌期取笑自己,連忙要拔出佩劍砍人,卻看到何昌期已經快步跑進了驛站,追著方重勇的腳步,似乎是在說些什么,二人哈哈大笑似乎很高興的模樣。
“氣死了”
裴秀恨得跺腳,又無可奈何。她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棋子而已。
分水驛是大唐驛道上數得著的大驛站,自然是屋舍不少,就連吃飯的大廳都有三個。現在正好是晚飯的時間,吃飯的人也很多,不過方重勇粗看了一下,在這里吃飯的人,除了極少數的以外比如他們這一行人,其他的都非常寒酸。
一看就不是有錢人或者混得不好。
吃飯的人里頭很多都是非流官,很多人的官袍都像是用了很多年沒有換過的。
這種情況在大唐非流官圈子里頭很普遍,甲穿過的卸任后交給乙穿,乙卸任后交給丙穿,官府的編制根本就不給他們公費換衣服。
好多官袍都是補丁上面打補丁,本來是綠色的袍子,現在都洗白了快辨認不出顏色與圖案。
不僅穿得寒酸,這些人也是被驛站的驛卒們“另眼相待”。方重勇他們這一桌的免費飯食有碎羊肉和白吉饃,還有不知道從哪里摘來的春季水果,還有一些濁酒。
而那些人桌上就只有粗糲的“蔬飯”,再加一點不知道什么做的“醬料”,也就這樣了。
關中人吃“醬料”是有傳統的,自先秦時代就開始了,秦軍更是將其作為軍糧發揚光大。到了唐代,醬料的種類更是多到了“一地一醬”的程度,數都數不過來。很多地方都有本地獨特的醬料做法與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