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軍法不是鬧著玩的,其他唐軍將領或許會嫉妒王海濱功大不肯救援,但這些人里面一定有膽小的,害怕被戰后追責而去營救王海濱,又怎么會連一支營救的部隊都沒有抵達呢
這件往事的真相如何,或許如今已經很難查驗了。但那一戰戰后各軍主將皆有封賞,沒有被基哥秋后算賬敲打,更是沒有被王忠嗣尋仇,乃是不爭的事實。
主將統籌安排,故意送王海濱去拖著吐蕃人,然后唐軍以逸待勞,在山谷中圍殺吐蕃人打超級殲滅戰,這或許才是事實的真相,才是戰后無人被基哥清算的主要原因。
戰場之上,包括主將在內,沒有誰是不能被犧牲的,這便是戰爭的殘酷所在。
打仗只分輸贏,無論犧牲。
“跟你商量個事情。”
方重勇收起地圖,看著裴秀說道。
“什么事情啊”
看到方重勇這么嚴肅,裴秀心中打鼓,不由得緊張起來。
“明日,讓岑判官送你去武階驛,你坐驛站的馬車自己回長安吧。路上小心一些,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問題應該不大。”
方重勇嘆了口氣說道。
“呃,為什么呢”
裴秀不想走,又不好意思開口說,扭捏了半天蹦出這么一句話。
“隴右這邊要打仗了。你回長安以后,讓家里給你安排個老實人嫁了吧。現在世道慢慢變得不太好了,這么東奔西走的,別說是女兒家,就算是我,也難說絕對安全。”
方重勇給裴秀倒了一杯酒,輕聲說道“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此別過吧,明日你便與岑判官一起走。把你送到狄道縣后,他會回到鄯州城跟我們匯合的。”
裴秀麻利的接過酒杯,將里面渾濁的酒水一飲而盡,酸澀的滋味讓她直皺眉頭。她酒量不差,但這軍營里送來的酒,又酸又澀當真是無法描述。
“我不走了。”
喝完酒,裴秀深吸一口氣說道。
“隴右這邊很不安全,危險不是來自于我。我不對你做什么,不代表別人也不會對你做什么。
邊鎮丘八行事粗野,你心里要有數。”
方重勇微微皺眉說道。他都把話說這個份上了,裴秀這棒槌怎么還不明白呢。
“我不走。”
裴秀很是堅定的說道,沒有解釋為什么。
方重勇看著她那如同孩童一般的幼稚與固執,忽然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這是什么意思”
裴秀略有不滿的抱怨了一句。
“有個問題我一直沒問的,現在正好問問你。”
方重勇收起笑容,目光灼灼的看著裴秀。
“你問吧,沒什么不能問的。”
裴秀故作灑脫的說道,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那天在馬車里,你像小豬一樣在我臉上拱來拱去的,是要做什么呢”
方重勇似笑非笑的看著裴秀詢問道。
“啊你說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