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雖然沒有門朝大海,但初春時節已經是春暖花開。
權貴家的子弟們,帶著各色胡姬,背著彈弓,成群的到郊外踏青,射雞打鳥。
而來城東灞橋送友的,去城南墓園掃墓的,自然也是不乏其人,迎來送往絡繹不絕。
什么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之類的詩句,也是時不時傳入路人耳朵里。
不僅如此,郊外豪強地主家的莊園,為了適應長安愈演愈烈的“市場經濟”之風,也將部分屋舍改為了“農家樂”,以供居住在長安城內的達官貴人們暫住,靠收租小賺一筆。
在長安周邊讀書備考的各地考生們,也是隔三差五的聚集在一起吟詩作賦。一個個心比天高,盼著命比天更高。
總而言之,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就是一派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
既然長安城的權貴們,都習慣于城外踏青,瀟灑快活。那么一向自詡為“最會玩”和最愛玩的大唐天子李隆基,又怎么可能悶在興慶宮內不出門呢
這天一大早,基哥就帶著高力士,讓方有德帶了一個營的神策軍精銳,來到長安城東的灞橋附近駐扎。人老心不老的基哥,還叫來幾位平日里較為乖巧的皇孫,一起組隊跟神策軍中挑選出來的士卒打了一場馬球。
沒錯,基哥雖然對他的所有兒子們都不待見了,但對自己的孫子輩還是有點感情的,也就是傳說中的“隔代親”。
這些士卒中不乏騎術超群,善打馬球的高手。不過基哥指揮若定,帶著一眾皇孫將對方打得丟盔棄甲,連一個球都沒有進,自然是大獲全勝
那些平日里橫掃千軍如卷席的馬球高手們,在基哥面前就沒有一合之敵。
可惜基哥那些孫兒輩的馬球技術雖然還說得過去,但今天的發揮著實欠佳,基本上都是靠基哥一人撐場面,成了球場上最靚的仔。
馬過如風,快如閃電。若是不細看,外人還以為騎在馬上的基哥只有四十歲。
饒是如此,一場馬球打下來,基哥也是累得沒法挪動,如同死狗一般躺在特制的軟墊上,嗅著草地上野花的芬芳。
高力士十分殷勤的跪坐在一旁幫他擦汗,而方有德則是矗立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微微皺眉觀察著四周,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正在這時,一名城東驛驛站的驛卒,騎著快馬飛馳而來,隨即被神策軍護衛帶到了李隆基跟前。
“力士,朕今日贏了馬球,有賞。”
基哥懶洋洋的指著送信的驛卒說道。
“謝圣人恩典”
這名驛卒大喜過望,跪在地上拼命謝恩。
他本是聽命將信送到皇宮,出門后聽人說圣駕就在附近,便沒有直接去皇宮,而是直接找到了這里。
少跑一段路不說,沒想到還有打賞,可謂是秦始皇摸電線,贏麻了。
打發走驛卒之后,基哥屏退眾人,只留下方有德與高力士二人,商議機密。
“念吧,誰寫來的信”
基哥有氣無力的問道,腦子里還在回味之前馬球場上,自己打出致命一桿時的快感
球場上他好像還是當年的追風少年,但躺在地上卻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
“回圣人,是代理隴右節度使方國忠,也就是方全忠之子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