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到時候鋪天蓋地的涇河水順著下游直沖營地,豈不大事不妙”
契丹奴隸那邊肯定有能人在背后組織,要不然不可能奪取邠州。不過他們攻克邠州后,也沒有趁機擴大規模,擴張地盤,說明內部并不團結,組織能力也有限,更不得人心。
“跟你說也無妨。
“圣人急令出戰,不得已而為之。”
戰爭嘛,都是在冒險,沒有誰敢說自己十拿九穩的,只要是打仗就有可能會失敗。
契丹奴隸又不是關中本地人,他們不可能熟悉這條路挖煤的地方,在涇水對岸的三水縣附近,估計連山路的入口在哪里,這些人都沒摸清楚。
邠州離他們扎營的地方,大約一百多里地。而這一段路,都是山谷地形,涇水的河床非常狹窄。到山谷出口的地方,河床陡然變寬,高處而來的水帶著極大動能,一瀉千里
哪支軍隊能扛得住人豈能勝天
“方將軍,那計將安出
基哥以為當年太宗在涇水的淺水源戰勝過敵人,現在就可以復刻當年勝利了,這在方有德看來簡直不可理喻。從古至今,沒有哪怕兩場戰役是一模一樣的,照辦套路豈不荒謬
跟了基哥幾十年,方有德非常清楚,基哥是一絲一毫軍事才能都沒有,純純的戰爭小白,沒有繼承他祖先哪怕一點點的領兵能力。
卑職就是好奇,知道軍中的規矩。”
高適小聲說道,低著頭不敢看方有德。他雖然擔心自己被治罪,但依舊是在據理力爭。
他說的“后院”,就是邠州的耕地群,也就是在靠涇水的州府城所在,西南山谷里一片群山環繞的農田,這里也是邠州主要糧食產區。因為被群山環抱,所以也不是官道,平日里只有去西南面采藥的山民在走。
在來醴泉之前,方有德在腦中就已經把戰況估算過了。當然了,要是按基哥的打法,怎么玩都是翻車。
這里可以直通邠州州府后院那個群山環繞的山谷,從后方奇襲邠州。
高適對方有德叉手行禮問道。
高適直接跪下,給方有德磕了個頭,伏跪在地上不起來。
他這個人的政治敏感性極高,如何看不出這一戰事關大唐關中政局方有德若是敗了,忠于基哥的軍隊就無力控制長安局面了。到時候各路牛鬼蛇神都要跳出來。
“方大將軍,卑職卑職一定可以的”
他都能看出來的事情,高適就不相信方有德會看不出來。
不過,方有德也只是上一世走過,那會已經是神策軍都要脫離長安朝廷控制的時代了,所以也不能排除,現在這條羊腸小道還沒被人走出來。
方有德凝神看著高適問道,語氣鄭重而嚴肅。
這樣吧,你帶著五百人,在營地里廣樹旗幟,打造木筏,作出要水路北上攻邠州的架勢。
“派幾個人去涇水上游看著,若是山洪來了,則往水中放羊皮筏。
大營外面涇水岸邊,派專人看著是否有羊皮筏沖下來,有的話,放下手里所有東西趕緊跑”
方有德耐心叮囑道。
他估計,敵軍大概率要水攻。
特別是這些人發現神策軍在涇水的山谷出口打造木筏,估計會按捺不住。一旦水攻,那些人就會忘乎所以,認為神策軍主力已經被洪水沖垮,自己這邊可以“擴大戰果”。
“卑職明白,一定會在大營內大張旗鼓,迷惑那些契丹奴隸。”
高適拍胸脯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