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沒琢磨出方重勇到底是存著什么心思,所以有些舉棋不定。
周贄一臉苦笑,他要是想明白了,也就不會像現在這么苦惱了。
正在這時,一個傳令兵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對安守忠稟告道:“安將軍,皇甫大帥的信使已經到了府衙門口,要把人引進來嗎?”
“來者為誰?”
安守忠沉聲問道,面色平靜,一點也不驚慌。
“回安將軍,是張休,之前來過一次的。”
親兵老老實實回答道。
“把人領進來吧。”
安守忠嘆了口氣,他大概已經猜到張休為什么要來了。
果不其然,一見面,安守忠就看到張休臉色難看。
“張判官,你這次來貝州,是皇甫大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么?”
還不等張休開口,安守忠就先發制人問了一句。
“哼,安將軍自己看吧,這是最新的軍情。”
張休將手中一封尚未啟封的密信遞給對方,然后退到一旁。
安守忠接過信,隨手拆開一看,頓時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信上寫著:銀槍孝節軍在離開貝州地界后,突然向西,出現在了冀州棗強縣,并順利攻克縣城。
還是老一套,開倉放糧,瓦解河北叛軍在當地的統治。
由于沒有防備,棗強縣幾乎是兵不血刃被攻下來的。縣令與縣尉逃亡,本地人在銀槍孝節軍的引導下迅速將縣城的府庫搬空了。
“他們怎么會向西北攻打冀州呢?”
安守忠一臉懵逼,很久之后才回過神來,匆匆忙忙找出一副地圖,在上面反復查看。
從常理說,方重勇和銀槍孝節軍有兩條路可以走。
繼續沿著運河向北,先到德州再去滄州,最后到幽州,瀟灑走一回。
或者南下攻打德州州府安德城,然后渡過黃河逃之夭夭。
無論什么玩,都不會向西北走,攻打冀州啊!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安將軍,皇甫大帥現在很生氣。你們被方清那幾千兵馬耍得團團轉,現在他們都攻到冀州去了,某回去怎么跟皇甫大帥解釋呢?”
張休長嘆一聲,開口質問道。
“張判官,麻煩你回去在皇甫大帥面前美言幾句,多謝多謝。”
安守忠從袖口里掏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張休,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只是這種笑容出現在他那張看上去有些猙獰的臉上,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張休將錢袋推到一旁,不肯接受。
他忍不住搖頭道:“某回去會幫安將軍遮掩一番的,只是有沒有用,那就兩說了。而且皇甫大帥也已經下令讓屯扎定州,原本防備河東軍東進的高邈部南下,在北面堵截方清。若是戰局再不利,恐怕安將軍難免被軍法治罪啊。”
張休綿里藏針說道。
安守忠微微點頭,沒有再辯解什么。事實上,皇甫惟明不得不調動河北腹地兵馬,幫自己堵截銀槍孝節軍,便已經是對他能力表示了質疑。
今后,當真是要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了。
“某還有急事,要趕回鄴城,安將軍不必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