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宦官?這在汴州可不多見呀。”
方重勇嘿嘿笑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對方坐下。
此人正是從洛陽逃到汴州的劉忠翼!
人心就是這般詭譎,方重勇并未部署收買關中派遣使者的計劃,沒想到反而是有人主動來投靠。
當然了,這種所謂的“投靠”,本質上也是一種交易。
眾人落座之后,嚴莊面帶冷笑對劉忠翼道:“你見本官,居然還不肯和盤托出,一定要等見到官家才肯說。現在人你也見到了,是不是該把事情說一說?”
“鄙人劉忠翼,乃是關中派到洛陽的使者,目的是說服安守忠去長安擔任宰相。”
宰相?
關中那幫人還真踏馬敢說啊!
方重勇跟嚴莊二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關中朝廷的那些決策者們。
還當現在是開元年間呢?
那時候,邊鎮大將想入長安為相,都已經要魔怔了。以至于當時安祿山、皇甫惟明等人的最大愿望,就是回到長安當宰相。
為了當宰相,他們根本不愿意造反。
結果現在時過境遷,天下已經分崩離析了,這時候才想起來要拿宰相的官位忽悠。
這胡蘿卜也太水了,一點甜味都沒有。
“莫非這是在說笑?”
方重勇難以置信反問道。
“確實如此,圣旨在此。”
劉忠翼從袖口掏出一卷黃色的絹帛,將其遞給方重勇。
將圣旨展開一看,方重勇和嚴莊二人都是啞然失笑。關中給安守忠封的官不可謂不大,甚至金銀財寶也有很多,以及長安城內的一座王府,嗯,曾經的王府。
只要安守忠去了長安,立刻給他封王,加兵部尚書,宰相,特進。
然而,安守忠麾下兵馬有什么賞賜,他的副將有什么賞賜,軍中將校有什么賞賜,一句沒提。
換言之,就算關中朝廷信守承諾,不對安守忠進行清算,他也被徹底架空了。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如果按關中那幫人的路線走,安守忠不僅是身體上與部下們隔開了,在感情上也跟那些人劃清了界限。
再說明白點,安守忠以后就是長安的一位富家翁,再也不能如從前這般呼風喚雨了。
遇到這種事情的人還有誰呢?
方重勇只想起了歷史上的郭子儀。
除了這一位以外,其他丘八都是受不了唐庭的類似打壓。
死的死,反的反。
“如果你的秘密就這,那……本官確實有些失望。”
方重勇將圣旨遞給劉忠翼,搖搖頭道。
“官家難道不想得到洛陽么?別看我只是個宦官,但我能讓關中那邊和安守忠翻臉!”
劉忠翼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一點節操也不講了!
“噢,有點意思,你說來聽聽?”
方重勇微微點頭,盤起腿,瞇著眼睛等待劉忠翼說他的“奇謀妙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