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德贊呢會盟為什么是你來,而不是他來呢”
方重勇微微皺眉詢問道。
赤松德贊議和的誠意是有的,穩固吐蕃國內的政局,更是非常急切,他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玩什么“欲擒故縱”。
尚贊摩面露驚訝之色,隨即抱拳說道:
“官家,您在大唐國內,地位與吐蕃大論無二。您在金城關擺好了香爐與祭品,那么由鄙人這個吐蕃大論與您簽訂盟約,乃是兵對兵將對將,并無不妥。
若是贊普來此,那么大唐亦是要天子來簽,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呀,又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呢”
呃,聽到這話,方重勇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你說尚贊摩說的沒道理吧,人家說得頭頭是道,邏輯上毫無破綻。
但你要是聽了他的鬼話,那就是中了赤松德贊的奸計了!
將來換一個大論,赤松德贊就能立刻翻臉不認人:你和大論簽的盟約,跟我這個贊普有什么關系那位大論都下獄了,他出賣吐蕃利益巴拉巴拉。
方重勇都能想到將來可能會發生什么事。
吐蕃國內換大論可是換得很勤快的,也就比基哥換宰相稍稍緩和一點點而已。
“赤松德贊不來,我看這盟約不定也罷!”
方重勇站起身,一把將面前的桌案掀翻!
方重勇身后丘八全都搭弓上弦,用箭矢瞄著尚贊摩。
這位吐蕃贊普身后的親兵,亦是舉起弓箭瞄準方重勇,一時間本來還相當輕松的氣氛,頓時緊張到要爆炸。
“官家,您這是什么意思”
尚贊摩面色不悅問道。
“哼,赤松德贊若是有誠意簽訂盟約,他就親自來此。要不然,那就繼續用刀劍說話吧。”
方重勇冷哼一聲,輕輕擺手。
身后親兵放下弓箭,只是列成盾墻,讓開了中間的一條道。方重勇帶著身邊幾個親信,轉身便走,不作絲毫停留。
尚贊摩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嘆了口氣,也命令身邊親兵將弓弩放下,別再丟人現眼了。
“這點小聰明果然是瞞不過方清。只是,他當年那般癡愚,如今卻狡詐如狐,是何道理”
尚贊摩小聲嘀咕了幾句,他非常確信,這位自己曾經見過無數次的“孩童”,已然忘卻了當年的事情。
方清壓根就沒有認出他來!
一天之后,尚贊摩回到了湟水城,城外正在大興土木,建造一座佛寺。
見他回來,正在觀摩寺廟建造的赤松德贊詢問道:“會盟沒有完成么你回來得有點早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平靜,甚至帶著一股女性特有的柔弱。不過赤松德贊無論怎么看,都是男子無疑。
這位贊普的性格,可以說是以柔克剛的類型,政治手腕非常成熟。
不動則已,動則必殺!
尚贊摩內心對這位贊普是非常敬畏的。
畏懼多于敬仰。
“回贊普,方清得知您不去簽訂盟約,立刻掀桌子走了。”
尚贊摩將他與方清在金城關外見面的場景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