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親,為何要鬧到這個地步韓嘉鴻幾乎乞求道:“殿下,若能放過我兄長,從此韓氏就為殿下所用,我會竭盡所能,助殿下入東宮。”
沈焰如今屹立不倒,很大的原因是皇后偏寵,韓氏扶持,很多臣子效忠太子,也有韓氏的功勞在。
這是個很誘人的條件。
韓嘉鴻見沈昭動容,繼續乞求道:“兄長離京已是定局,此生不會再回京,求殿下寬恕兄長,饒他一命。”
韓燁鴻從前做事謹慎小心,但為了爭權,也做過許多腌臜事未來得及遮掩,多年前陛下統治,江山不穩,韓燁鴻有過歪心思,與敵國通過信。
陛下本來饒韓燁鴻不死,心中尚存忌憚,沈昭這一檢舉,誅韓氏九族都算輕的。
韓嘉鴻不想知道沈昭是怎么拿到那些通信證據的,他知道自己手中這一封,只是冰山一角。
沈昭勾唇,語氣輕柔:“韓燁鴻的生死,就捏在小將軍手中了。”
韓嘉鴻從未想過自己也有打官腔的那一天,他自詡清高,不愿與京城人同流合污,但當權勢、家族、生死狠狠地絆住他,他也只能認命地學著父兄應酬模樣,希望喚起沈昭一絲寬恕之心。
韓嘉鴻忙表忠心:“我一定盡心輔佐殿下。”
沈昭搖頭:“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
韓嘉鴻看著沈昭,他才收過花錦的信,說沈昭病重,可沈昭面容溫潤如玉,除了蒼白,看不出任何病狀。韓嘉鴻冷汗直流,心狂跳了起來,他低下頭去,才猛地想清楚。
他從前覺得帶走花錦,沈昭不會與他計較,一是因為韓嘉鴻瀟灑慣了,沈昭寬容大度,又與他沾親,二是他覺得沈昭薄情寡義,并不會愛上任何女娘。
韓嘉鴻喘不過氣,他攥著手中的信,想狠狠給自己一拳。
他和花錦,都想的太天真了。
韓嘉鴻低垂眉眼,強忍著心中痛苦:“我會告知王妃,向她賠罪。此事錯在我,殿下勿怪她。”
沈昭狠狠地攥著茶杯,他閉了閉眼,片刻才沉聲說:“不必告知她了。”
韓嘉鴻正松了口氣,就聽沈昭輕描淡寫一句:“你們依著原計劃行事就是了。”
韓氏全族的性命就在他身上系著了,兄長的命、韓氏的前途,這樣與幫花錦離京來比,就變得立見高下了。
韓嘉鴻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他靜靜地坐著,隔案去看花錦的眉眼,扯出一絲笑意,花錦便與他說:“你兄長如今正要離京,你家中怎會放你離開”
韓嘉鴻口中干澀,他品了一口茶,苦澀的味道散開,他才看向桌上的地圖,方才那侍衛是沈昭的人,捏準了提醒他“大公子”。
韓嘉鴻長嘆一聲,很想像從前一樣任性,告訴花錦這全都是圈套,他要掀了沈昭的桌子走人,可他的少年意氣,在見完沈昭那一夜,全都死干凈了。
他只想兄長活下去,不想讓兄長犯下的錯牽扯到全家人。
沈昭與他說,若他想與花錦坦誠相待,也不是不可以,想來韓氏族人泉下有靈,不會怪他的。
“若計劃因你的差錯終止了,這些信件會一封不落的送到宮中。怎么辦,知敬說了算。”
沈昭臉上還帶著淺淺笑意,韓嘉鴻卻覺得不寒而栗。他心中還是不愿背棄花錦,沒忍住說:“何以至此我一直敬你為表兄。”家中暗算,他都從來不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