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了身體,面對著眼前的人,像是有點艱難地回想著什么,過了會兒終于想起,微微清了清嗓子
“家主說,白長老不愿前來賞花,他也不勉強。所以特意邀請段仙君來用她的眼睛,替她賞花。”
段驚塵緩緩抬頭,眼底已經浮現出明顯的荒謬之色。
他冷冷問“有病”
小龍侍差點沒忍住點頭,過了會兒才想起自己的任務,于是趕緊站直身體。
他又一本正經地開口了。
“段仙君年幼,想來也不知道此樹的來歷,所以我特意替段仙君介紹一番。”
對面的人神情清冷,木然“放。”
“昔日白長老與我們家主初識之時,身上所用的熏香便是白梅的。家主知曉她喜歡白梅,所以特意從羽山仙庭中尋到了一株白梅仙樹種在此地,準備在結為道侶那日將此樹作為聘禮一并送往合歡宗。”
“哦,這不是沒送出去嗎”他眼中不見任何情緒的波動,“畫餅,還是遲到的餅,給誰吃呢”
小龍侍卻搖了搖頭,認真道“非也,只是他那時候也沒想到仙樹在修真界水土不服,尤其祖地的靈脈被斬絕,仙樹難以生長,他接連種了一百二十二株仙樹,才終于養活這一株。”
“所以呢是想告訴我,連棵樹都種不好的他有多沒用嗎”
小龍侍像是完全不會生氣的樣子。
他認真道“所以,家主想請段仙君用這雙眼好好看這些花,一直看到花謝盡了為止。”
段驚塵這才抬起頭,神情略復雜地看著眼前這株白梅樹。
這確實是一株仙樹,想來花期也漫長得驚人,指不定能熬死幾只老王八。
他不冷不熱說“或許我更想用這雙手砍了它。”
對面穿了身白衫的小童露出干凈無害的笑容,他小心拾起一朵飄落的白梅,捧在手心里護住。
“無妨,家主能種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就是得勞煩仙君繼續
在此等到第二棵樹花開又花謝了。”
說得荒唐,但其實不過是表達一件事罷了。
應臨崖,不打算放段驚塵走了。
合歡宗上下都在懷疑應臨崖會黑化了囚禁白清歡,結果他真正的目標卻是段驚塵。
應家祖地上空,有一道神秘莫測的結界正在籠罩,如今進了這里,想要再出去就是難上加難。
段驚塵卻像是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從頭到尾都沒有流露出半點意外。
也不知道是應臨崖太自信,還是他內心其實并不怎么瞧得上段驚塵,這次竟然連他的芥子囊和隨身佩劍都沒收走。
于是,被囚禁的人從芥子囊中摸了把躺椅出來,往后一倒,姿態略顯懶散地躺在了上面,闔眼養神。
倒真的像是準備安心在這里賞花做客了。
唯有那個小龍侍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邊的畫面,口中則認真念念叨叨著一些事。
“羽山應家中還有一把和這個很相似的躺椅,是白長老特意為家主制成的,他每每疲憊之時,就愛在那躺椅上休憩。”
躺椅上的人冷漠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聲音還在繼續。
“段仙君身上所穿的外衫,白長老曾經送過類似的款給家主,現在還被他好好收著呢。”
見沒有反應,于是繼續念叨。
“段仙君的發飾,是家主慣用的樣式,只不過家主那件是白長老親手所制的。”
“段仙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