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面對放大的一張僵硬的油墨臉,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反問道“新娘怎么直接走了。不拜堂嗎”
紙扎人“”
差不多得了
真以為是結婚嗎還得給你們演全套的。
紙人沉默兩秒,又道“貴客怎么不落座”
白青說“我不吃席了。我想去看看新娘。”
紙扎人意味深長道“貴客,不按規矩亂闖很容易出事的。”
白青“我沒有亂闖啊,你們這里沒有鬧洞房的習俗嗎”
紙扎人“啊”
糟糕,觸及知識盲區了。
“鬧喜鬧喜,越鬧越喜。迎親的當天晚上,大家聚在新房中,祝賀新人。這是應當的,放心我不會鬧得新人覺得尷尬我會掌握分寸的。”
紙人一時竟找不到阻攔的理由,只能眼睜睜看著白青朝著新娘離開的方向走去。
顧松文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起來。一時激憤,口吐臟話。
白青聽見,回頭說“祝你倒霉。這個祝福不違心。”她故意嚇人,“至于你罵人遺言而已,我就不計較了。”
顧松文“”
白青走后,張先生和莎思思五人不顧紙扎人的各種威脅恐嚇,找盡理由不落座。不知是紙扎人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不能一直和他們在角落里糾纏,還是根本就拿他們沒辦法。努力幾次就不再搭理他們,走到宴席上說“馬上就開席,各位別急。”
話音未落,一行紙扎人從小門里走出來,他們做丫鬟、小廝打扮,角色大約是府中的下人。每個人手里都端著碩大的托盤,里面放著七八道菜。用瓷白的盤子裝著,有雞鴨魚、還有牛肉,全部都已經冷了。菜肴表面飄著一層油花,也不知道是備餐太久還是肉本來就不新鮮,哪怕是牛肉都色澤慘白,讓人一看就覺得反胃,不會有食欲。
唯有一道品相好的是用線繩捆起來的東坡肉,濃油赤醬。麻將塊兒一般碼得整整齊齊,色如瑪瑙。
老王吸吸鼻子,“好香”
他口水流出來了。
第一個拿起筷子,撈起一塊東坡肉。
散發著酒臭的醉張大,將整塊肉包裹進其中。醬汁沾滿嘴巴,他卻毫不在意。咀嚼幾下,竟然連捆肉的繩子一起吞進肚中。
老王并沒有發現,一塊肉下肚,他滾圓的啤酒肚縮小了整整一圈。
顧松文也覺得東坡肉很香,肚子像是打鼓一樣的叫起來,但他不像老王一樣喝醉了,沒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什么都不怕。他心里知道,詭吃的東西,大約不能亂動。
可他不動筷子不行。
同桌的紙扎人們拿起筷子,一齊看向他。
那慘白的臉在紅燈籠的映照下猶如厲鬼,油墨繪制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
顧松文明白了他們無聲的威脅你再不動筷子,我們就動筷子了。
另一邊,白青一路尾隨新娘來到新房。
一共五間新房。
五位新娘,安排五間新房一點都不奇怪。
唯一的問題在于這五間新房相鄰的。
白青沒看到新郎的人影,心想要是真有位老爺一口氣娶五房太太,這么安排效果絕對炸裂了哪間房里有動靜,其他人都能知道。
司機老王的人是醉的,話沒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