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漏了個細節。”旁邊一位樂評人的聲音從耳旁飄來,“剛剛我的記者朋友在現場采訪樂手時發現,他們用的排練總譜是舍勒的另外一位學生謄抄的,這個小姑娘,是位失色者。”闌
“”
“那種不被允許進入交響大廳一樓、認為會影響到芳卉詩人關注的失色者”
人群中有外邦人開始抨擊南國教會的這項偏見
“我早就說了,你們以前哪是因為什么失色者導致無法喚醒自己水平差就是差找什么理由”
而更多的音樂人士開始崩潰捂頭
“我決定不再關注這件事情的始末,令人懷疑人生的要素已經滿溢了,為什么還在往里面添加”
“見鬼了,我跟舍勒中間至少差了一百個瓦爾特”闌
“好,這個舍勒,好啊”何蒙心中越發大喜過望,“如此驚為天人的交響詩,竟然還只是某部交響曲或管弦樂套曲的第一個部分,這部作品的完整立意一定具備極其深刻的奧秘,一定是部足以和復活交響曲分庭抗禮的神作”
“南大陸的唱片工業條件有限,但這次一定要盡最好的條件,推出一套史無前例的管弦樂作品唱片來,跳出提歐來恩的局限去對沖復活交響曲的影響是個不錯的思路霍夫曼唱片公司的那幫投資人近年來有些得意忘形,總覺得自己能有大筆資金進賬、能把控住藝術工業化的命脈,就可以什么都按著自己想法來了,是該好好敲打敲打一下,讓他們清楚誰才是討論組的領導核心”
“你最近幫我整理好南大陸的考察見聞資料。”他向旁邊的聯絡員安娜作出指示,“一周后的8月下旬,我將在聯夢會議上親自向領袖匯報。”
“好的,長官。”安娜即刻答應。
何蒙微微側頭,目光掃過這些以近乎朝圣的目光眺望坡頂的民眾和游吟詩人們,眼里面開始深思起接下來的熟絡計劃來。
既然事情的驚喜能到達這個程度,舍勒對己方的價值,或許還不僅限于潛力藝術家一事了。
領袖曾提醒過,南國的盛夏是“濃情蜜意的時節”,也同樣是幻象四起的時節,今年最終的花禮祭慶典,或是他收容真知活化的紅池殘骸的一次機會屆時可以在聯夢會議上匯報并評估一下,舍勒接下來的這部作品是否具備助力領袖的潛力。闌
何蒙思索之際,眼神不著痕跡地在布谷鳥小姐芮妮拉的老師、大音樂廳音樂總監塞涅西諾上多停留了幾眼。
塞涅西諾雙手抱胸而皺眉,似乎正思考著更須耗費心神的事情。
“這些人應當慶幸他們未曾親耳聽見老師的創作動機,否則他們一定會感到戰栗而拜服哭泣幸虧那天我在聽聞時,還不知道這部作品的真正含義,還以為那僅僅只是喚醒之詩,不然我一定也會淪陷其中”
已鉆入遮陽傘輕紗內的安,正盤腿坐在地面餐布上,手持一杯涼飲,看著對面凝然運筆的范寧。
她和露娜永遠也不會忘記老師那日隨口一說,卻充滿無邊氣度的自負之語
“我將在這部作品中重新定義自然界的各種聲音,先是世界表象,再到世界意志,最終讓整個天地為之奏唱發聲”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