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哪還有什么‘大師’......請回吧,他誰也不見。”想不到少女下一刻垂下眼眸。
“這......”眾人彼此張望。
“尊敬的小姐,這個邀約......與領袖之前的安排有關,還請范寧大師考慮一下!”另一位邃曉者出聲道。
“這就有意思了。”紫裙少女淡笑一聲,“波格萊里奇的‘謀篇布局’布這么長,居然都布到‘午后’了,他的興致真的可以啊,都這樣了,還能玩得動那一套,誒,但這個時間點,‘廳長’大人不是還在上面么......”
“具體的事情,涉及隱秘層次太高,我們這些邃曉者也無從得知的。”領隊努力想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坦然點,但急切愈發掩飾不住,“我只知道,領袖確實在之前就作出過這樣的安排......”
洶涌澎湃、充滿掙扎的音樂驟然停止。
一道平靜的聲音穿透了盛夏的夢境,從白色小屋方向清晰地傳來:
“好了,瓊,讓他們進來吧。”
樂聲的余燼在空氣中緩慢沉降,留下的真空般的寂靜更顯沉重。
白色小屋面積狹小,陳設簡單,區域由數道木簾分割,配以桌椅、鋼琴、壁爐、吊床等物件。
但無論是窗外的明媚眼光,還是沙沙的水浪聲,抑或空氣中彌漫的茶香味,都讓這些調查員們有了一種近乎“恩賜”般的喘息與享受。
得到范寧的許可后,瓊的表現變得乖巧起來,甚至在眾人感受起來,有些不適應的“客氣”了。
眾人依次從她手上捧過一杯果茶,又邁動僵硬的雙腿,連連道著謝謝,落座在藤椅上。
他們見到了坐在書桌后的范寧。
第一印象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據情報中推測分析,這位曾經討論組的二號人物,后浪漫主義時代唯一的“掌炬者”,早擁有了晉升“執序者”的能力!當時不過是因為時間線發生得太過緊湊,他為了踐行“因藝術而攀升”的準則,在等待回歸的那幾重藝術身份徹底融合而已。
而隨著“時序合一”的節點過去,現在的他很可能已經完成穿門了。
這是一條預留的情報,即,在十天間就已提前推測出的情報。
只是現在,在局勢落得如此境地后,特巡廳殘部“中樞管控區”的情報人員分析認為,范寧若真還在的話,恐怕不會......很好打交道。
情緒,或態度等方面。
但今天調查小隊的眾人真見了范寧后,發現他的穿著或神情,和往日相比......好像并沒什么不同。
他似乎依然在作曲,握筆的手寫寫停停。
偶爾,手指按在額角,試圖抓住樂思中一些不太清晰的碎片。
眾人心急火燎地坐在對面,卻一動也不敢動。
如此恐怕體感上過了有三四個小時,范寧開始揉搓紙團。
一張接一張,一個接一個,直到創作“進度”歸零,眾人所見的之前寫下的樂譜,全部被范寧拂至桌面一角。
這看起來是很阻滯很不順利的創作,無法想象和之前眾人聽到的“入夜的信號與咆哮”存在何種關聯,明明后者的音樂聽起來如此天才巧思、一氣呵成。
不過范寧表情依然平靜,似乎眼前揉搓紙團的這種場景,在最近的時日里已經習慣性地發生過很多次了,他擱好筆后看了眾人一眼,終于開口:
“你們應該能想到的,為什么能見到這個面。”
“因為我產生了一絲興趣,雖然少得可憐,但放在現在這個世界有多難得,你們應該也能想到。”
范寧揭開茶蓋,抿了一口,隨即靠回座位:
“那么,大概一兩分鐘的樣子,在我這絲少得可憐的興趣消失之前,你們可以開始組織語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