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樂章的第三次錘擊過后,“舊日”殘骸被毀,“午之月”在第一個白晝灑下了最為強烈的污染光線,瓊憑借自己提前早與“庇護所”建立起的聯系,還有一些莫名時空中的指引,透過層層被擊穿的時空,將墜落中的范寧拉入了安全地帶。
即便如此,范寧現在的狀態依舊很不樂觀,他剛一晉升執序者,神性本源就受到了“自殺式的重創”。
而瓊自己更是,直接在第一個白晝幾乎被廢掉了全部的非凡能力,緊急之下,僅存一縷神性投影和南國的“大歷史投影”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共生在了一起。
這還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若瓊不是執序者,或不是早在范寧第一次進入失常區時,就熟悉了南國投影的特性,抑或不是那些莫名時空中的牽絆和指引......三個條件只要任意一個不被滿足,她就會和其他人一樣必死無疑,范寧自己也活不下來。
后來,面對這樣的局面,兩人不是沒有想過辦法。
待得范寧的執序者實力稍稍恢復后,一些能去的區域都去查探過了,仍是一籌莫展。
這個世界已經無可救藥了。
瓊覺得,恐怕他去這一趟的原因,仍舊只是想看看特巡廳這幫人到底還能“玩”得有多起勁,只是這一絲“少得可憐”的興趣罷了。
入夜之后,投影收攏,瓊的身影再次隨著夢境消散。
范寧背負“伊利里安”吉他,腰間懸掛著不再發光的“守夜人之燈”,繼續邁步前行。
晝夜交替的時長每次都不一樣,均是完全沒有規律的混亂狀態,且大多數時候似乎比曾經的晝夜體感要長,只能用“第幾夜”替代日期做粗略統計。
一連趕路到第五夜后,眾人來到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地帶。
山脈的表皮呈現著油膩而瑰麗的色澤,遠遠地,范寧看見了山脈的最高峰懸浮著一片帶著銳利斷層的金屬碎片。
波格萊里奇登上居屋前的武器,被砸碎的“刀鋒”殘骸里相對最大的一塊。
也算是自己親手的“杰作”之一吧。
畢竟雙輸好過單贏,三輸又好過雙輸,而且更為可笑的是,一位“獨裁分子”,一位“危險分子”,誰更勝一籌還不一定......
好過另外那幾方可憐蟲罷了。
范寧莫名而嘲弄地笑。
如今,這塊最大的“狂怒銀片”散發出一種極度銳利、仿佛能切割視線的銀色閃光,周圍相當一大片山脈的空間都因此微微扭曲,不斷有一些體現管制含義的青色字符勾勒出邊界。
特巡廳殘部中樞據點,眾人朝著半山腰一處隔離平臺登去,巡視和把守的軍官和調查員逐漸多了起來。
前方的山壁上開有鋼鐵門扉,當得知這一小隊的人竟然把范寧請過來了,執勤的調查員明顯一個大驚,沒敢多做耽擱,在迅速上報情況的同時,趕緊把這群人請了進去。
“咣當!”
沉重的鋼鐵大門應聲關閉。
瘆人的天色與雜音被隔離在了外面,碳化燈的蒼白光源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重兵把守和層層簇擁下,范寧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背著一把吉他,頭也不回地往深淵般的隧道深處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