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淵沒有去找那個便宜四哥,可當他回到自家院子的時候,發現有一群人正在他家門口。
其中有個穿金戴銀,樣貌不凡的男子正滿臉殷切的看著許淵,他背后,有十個巨大的箱子,里面散發出淡淡的藥材味道。
“老六,你總算回來了。”那人正是鄧家四哥。
“四哥。”許淵拱手。
“聽說曲姨又犯病了,我特意叫人準備了藥材,只等你點頭了。”鄧四哥說著,又將目光放在了許淵身邊的樓綰綰身上。
他的目標,赫然是許淵身邊的小丫鬟,樓綰綰。
實際上,這不是他第一次如此姿態。
但以往都還有保留,這一次卻似乎直接攤牌了。
“只要小綰嫁給我,以后曲姨的藥材,我包了。還有老六你的事情,不管是外派還是待在家里,我都會派人照應你。”鄧四哥十分大氣。
樓綰綰楚楚可憐的看著許淵,看得出來她并不想跟鄧四哥走。
鄧四哥,有怪癖,每月四房都要購進大量的皮鞭蠟燭,還時不時會將一些不明死因的年輕女子拋尸荒野,幾乎是人盡皆知了。
樓綰綰落到他手里,能活幾天?
“好啊。”許淵笑了。
鄧四哥也驚喜異常,這個鄧曲,終于松口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位中年婦女打開院門道:“我不同意!”
“娘親!”許淵不自覺的喊了出來。他的一舉一動,目前為止,都還是被閻魔天子當時的記憶控制,一模一樣。
很難想象,閻魔天子早年竟然是一個如此窩囊之人。
而且十分軟弱,人人可欺。
“小綰是你的童養媳,你怎么能將自己的媳婦兒送個別人?你眼里,還有沒有娘親!”鄧母面容憔悴,嘴角還有一絲血跡,顯然病的不輕。
“小四,你走吧,曲姨不需要這些藥材,你留著孝敬你娘親啊,乖。”鄧母拉著樓綰綰,走進了小院。
鄧四哥面色頓時陰郁起來,一腳踹翻一箱藥材,怒道:“死女人,都這個樣子了還要作怪,早點死吧你!來人,把這些藥材給我全部打翻在地,一個一個的踩碎,然后潑上大糞。再帶幾條狗來,讓狗吃!”
“這些東西,我讓狗吃了,也不會留給你們母子!”
“傻逼孬種!”
鄧四哥氣沖沖的走了。
而許淵只不過是淡然一笑,關上了院門。
沒錯,是笑。
這也是鄧曲被魏城廣知的原因之一。
從小到大,但凡是他受到什么委屈、恥辱,他就會淡淡的一笑。哪怕渾身是血,滿臉是泥,他始終都是這幅笑容。
正因為這笑容,讓人有些瘆得慌,所以鄧父在鄧曲五歲見過他第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召見過自己這個親兒子了。
許淵覺得憋屈,他想教育那位鄧四哥一番。
然而閻魔天子的記憶中,他就是這么一笑,然后關上了院門。
鄧母這一次的病尤其嚴重。
明明才人到中年,但鄧母終究是沒有熬過這一劫,駕鶴西去了。
許淵沒有哭,反而笑了。
他是在為自己的母親終于解脫了高興。
樓綰綰站在一旁,她早就對這個不太正常的少爺習以為常,甚至是相依為命已久了。夫人說了,她走了,以后就只有小綰能夠照顧少爺了。
小綰,會做好的。
次日。
許淵身著一身白衣黑紗的孝服,帶著同樣裝扮的樓綰綰來到了一座府邸。
這府邸,比許淵的小院,大了何止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