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天競倒退而去,長槍插入地下,整整后退了五六米才停下來。血紅色的眼睛依然污濁不堪,盯著面前的妖,再次邁步朝前刺來。
奚辭雙手一合,手中多了一把青銅長劍,錚的一聲攔下那柄長槍的攻擊。
郁齡嘴角翕動,默念著晦澀的咒語,不斷地驅動渡厄鈴,清脆的鈴聲在這山林間一遍遍地蕩去,每轉動九個極數,就是一個周天,每一個周天過去,空氣便清明一分,陰氣也被逼退幾分。
那鬼藤的鬼眼在渡厄鈴的鈴聲中慢慢地閉上,直到還有一絲縫隙時,鬼藤突然受到什么刺激,發狂起來,巨大的身軀扭動著,那長長的藤蔓拍擊著周圍,所過之處,凡是周圍的鬼都被鬼藤卷起來。
鬼藤黑乎乎的一坨身軀中,突然露出一個血紅色的大口,那些被藤蔓抓住的鬼,都被吸進這個血盆大口中。
它正在進食。
郁齡看得駭然,一時間弄不清哪里出了錯誤,原本渡厄鈴已經可以安撫住它不讓它來搗亂,為什么最后它又發狂。
鬼藤已經發狂了。
鬼藤開始無差別地攻擊,一邊攻擊一邊進食,擋在郁齡面前的草人很忠實地守護著她的安危,可惜草人能力有限,并不能完全擋下,承受幾次鬼藤的拍擊后,身體就散了,重新變成姆指大的小草人。
郁齡不斷地后退。
奚辭一劍格外刺來的長槍,抽身折回郁齡身邊,長劍揮去,斷下了鬼藤一條鬼枝,拉著她后退,離開鬼藤的攻擊范圍。
一陣凄厲的慘嚎聲像魔音一樣灌耳。
郁齡差點摔了,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下,聽到奚辭擋著那些鬼藤叫道“郁齡,不要停。”
她勉強站住,滿頭大汗地舞動著手中的渡厄鈴,鈴聲有節奏地持續著。
這時,一支長槍朝她的心口刺來。
郁齡猛地抬頭,看向對面的鬼王,那槍頭在她心口前堪堪停下,槍上的紅纓不斷地顫動著。
“外公。”
郁齡朝他叫道,看向他的眼睛,他眼里那些污濁的血紅色退去了許多,眼里恢復一絲清明。
郁齡郁天競困難地開口,一臉痛苦的神色。
郁齡還來不及高興,又見那血紅色重新涌上,布滿了他的眼睛,長槍就要再次刺出時,奚辭伸手一拍,將它拍開,同時再次斬下一根朝這兒抽來的鬼藤。
郁齡很快就發現,渡厄鈴的鈴聲似乎對外公產生很大的影響,能讓他眼睛的污濁血色退去幾分,恢復些許清明。只是她的能力有限,效果只有幾秒,很快又失去效用,不過縱使如此,已經讓郁齡看到了一份希望,就算累得滿頭大汗,她也沒有停下驅合渡厄鈴。
鬼藤發狂的威力非常巨大,又有郁天競這個鬼王的戰力,一時間場面變得非常混亂。
奚辭此時已經完全恢復成妖類的樣子,他顧忌著不想傷了郁天競,是以不敢真的動手,又要護著郁齡,不免有些束手束腳的。
這時,郁齡也感覺到累得不行,原本有節奏的鈴聲慢慢地雜亂起來,聲音也跟著變小。
奚辭看她一眼,發現她已經要達到極限,干脆收起長劍,一把扛著郁齡就跑。
郁齡懵了下,手不由自主地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