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禾還未說話,對面那婦人就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位差爺想多了,若不是正主,便是想要跟著走,我們府上也斷然不會收的”
又轉向沈念禾問道“姑娘一路從翔慶軍過來,在路上有沒有見得其他沈姓的小娘子,那小娘子十一二歲,應當也是有不少人護衛。”
沈念禾皺眉道“既然有人護衛,旁人怎么可能見得到況且我并沒有從翔慶來本是要去翔慶,還未到地方便聽說出了事,半路在慶陽轉來的宣縣,一半走的還是水道”
后頭另有一個婦人插嘴問道“卻不知走的哪一條水路,又走了多少天”
沈念禾并不是胡亂謅的,那路她從前就走過,剛醒來時得了裴繼安拿回來的游記,又和著裴家的輿圖放在一起,早已記得熟了,此時一處一處數給對面人聽,自己先停在均州某處碼頭,某節氣在襄陽城中落的腳,幾時又路過了江州。
她仿佛只是信口粗粗帶過幾句,偶爾一兩處又描述得十分細致,倒是聽來更為可信了。
最妙的是,這一條路同翔慶來宣州天南地北,截然不同。
然則即便是這樣,方才問話的那婦人還是沒有放過,只道“你同我去那葵街上的五福客棧,我主人家有許多話要問畢竟走丟了家中小主人,個個人心惶惶的,聽得你半路來,怕你這一處有些什么線索。”
又從袖中荷包里掏了一小塊銀子出來,亮在掌心,道“這是給的報酬,姑娘同我來罷”
另又對著郭安南道“幾位差爺且放心,我們是河間府沈家來的,累世大族,誰又有功夫來騙人若你幾位不放心,一同跟來就是。”
那婦人口中說著,另幾個人便虎視眈眈地盯著沈念禾,尤其說到“河間府沈家”二字時,個個都等著她的反應。
沈念禾只做從未聽說過一般,回道“我知道的方才都說了,若是有話要問,只叫你那主人家過來問我便是,我還要在此處看家,斷不可隨意亂走的。”
她一說不肯走,那三名健婦便圍了上來,當前那人道“也不叫姑娘白做,給足了二錢銀子,只問幾句話,難道竟是不夠”
一面說,一面伸手去抓沈念禾的胳膊。
后頭另兩個婦人也或去捉沈念禾的手,或去按她的肩膀,幾個壯漢則是跟著圍了上來,眼見就要用強。
沈念禾早有防備,見得對方的手探過來,立時就往后頭一躲,隨手抓過郭安南放在一旁的長棍擋在面前,驚聲道“你們這是想當著官差的面強搶嗎”
郭安南反應極快,他的棍子被沈念禾搶了,自己便一把抓過身邊衙役的長棍,喝道“光天化日的,這是不把衙門來的官差當回事,要強搶民女嗎”
正鬧作一團,后頭卻是有人上來道“這是在做什么”
一時那健婦壯男們不約而同地轉頭叫道“三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