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老幺在一旁看著老父又哭又笑,由那詩文牽動所有心思,實在無奈,只好守在一旁,又著下人去請了大夫過來在府上候著,生怕這父親激動過度,得出什么病來。
裴繼安見得楊如筠如此行狀,心中好笑,卻也未嘗沒有欽佩之意。
他交代好另兩個衙役差事,又同楊老幺打過招呼,并不多留,便就此告辭往宣縣趕。
回到家中時天色早已盡黑,鄭氏并沈念禾都睡了,倒是謝處耘不見蹤影。
裴繼安不放心那家伙惹是生非,拿熱水把路上買的綠豆泡了,另又燒了鍋水,就著剩菜吃了幾口飯,復又出門去找人。
一街之隔的一處宅院內,謝處耘把一壇子酒“砰”地一下噔了桌面上,伸手一拍,將那壇蓋打翻在地。
壇口一開,屋子里登時酒香四溢。
圍坐著的七八個人應景地發出此起彼伏起哄的聲音。
屋子里有一張大桌子,桌面當中擺了大盤的鹵羊肉、一大只烤羊腿,又有燒雞、燒鴨、頭肚、腰子、白腸等下酒菜色,另還有小食、涼菜,擺得幾乎連多一個碗筷都放不下。
謝處耘拉起褲腳,一條腿踩在一旁的條凳上,手一揮,口中嚷道“來,是兄弟就同我喝酒”
他相貌姝麗,偏生語氣、動作俱是十分豪放,性情也同那些個的好漢并無什么差別,只吆喝了幾句,便把場面給吵熱了。
眾人多是上回在酒樓子里同他相聚的,此時不知為何,嘴上雖然湊了熱鬧,卻是沒有一個敢伸手去拿酒拿菜。
桌邊人互相偷看了一回,最后那殺豬的屠夫被推了出來。
那人便問道“好你個謝雀兒,大半夜的溜出來作甚三哥在哪一處你倒是不怕死,給他曉得我們出來湊你喝酒,我們卻怕死”
謝處耘嘿嘿一笑,道“三哥下午去了宣州城有要緊事,今日是回不來啦”
活似趁著主人不在偷到肉吃的貓兒一般。
他此言一出,眾人俱都放松下來。
那屠戶頓時笑了起來,道“你這是見三哥不在,出來放風了今晚吃醉了酒,明日給他聞得出來,小心把你腿腳也要打斷”
旁邊便有個人跟著打趣道“怕是雀兒這小子的腿沒斷,你那門牙要先給裴三哥打沒了”
屠戶佬面上十分掛不住,忍不住回嘴嘲諷道“我同三哥差不多年歲,叫他一聲哥哥不為過,你這二十好幾的人了,也跟著叫三哥,要不要臉的”
眾人登時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語地應和,也不要謝處耘再做招呼,自己就曉得主動去拿酒拿肉吃。
一群人也不白吃他的東西,一面吃,一面有人便問道“小雀兒,茶酒鋪子里說書的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大半夜的忽然把哥哥們叫出來吃酒,又有什么鬼主意要幫忙”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