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的時候,我們還在考慮著另找合作商,現在看來,這條路暫時行不通,先不要和他們聯系了。我初步了解了一下,村民手里至少有五千多雙成品,每天還在繼續生產著,這些成品怎么弄?還要不要生產?我們如何向村民解釋,什么時候解釋?這才是當務之急。其它想法都不現實,還會無謂的浪費時間。”
秦明生喃喃著:“是呀,怎么解釋呢?那可是好幾千雙,再有一兩月就會過萬的。那么多農村婦女沒白天沒黑夜,一張一張的做墊坯,又一針一針的納底子,還一針一針的刺圖案,受老大累了。雖然很累,可人們就有一個心思,賣錢貼補家用,心中充滿希望。現在希望一下子坍塌了,他們怎么能接受這個現實?”
覺得對方實在嘮叨,李曉禾沉聲道:“那些生產者肯定不容易,這個不需要再說了,就想想怎么辦吧。爭取在他們知道真相之前,找到解決辦法,把手里成品賣出去,最好同時也能想到下一步怎么辦。”
“怎么辦?能怎么辦?”秦明生依舊磨叨著,然后拿出了手機,“不行,我得給那娘們打電話,問問她怎么這么狠毒,良心都讓狗吃了?”
“你問人家什么呀?人家那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又沒有相關約束條款。再說了,她也肯定不會承認與金足生輝關系的。電話也許就打不通。”李曉禾提出疑義。
“可我們不能就這么讓他們騙了呀,這還有公理可言嗎?”秦明生鉆起了牛角尖,“萬一要是中間有什么誤會,也說不定呀。”
看出來了,要是不讓秦明生打這個電話,離開這里也得打。另外,李曉禾也存在一絲僥幸:萬一真是一場烏龍,是誤會呢?想至此,他說道:“打電話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四個條件:一、注意語氣、態度,不要張口罵人,更不要說什么出格的話,以免讓人家抓住把柄,再倒打一耙;二、還按原來的模式問,就好像沒有收到這個律師函一樣;三、如果她還推脫,就要她給出確定的回復日子;四、萬不得以的情況下,再講律師函的事,也不遲。”
“行。”重重點頭后,秦明生撥出了號碼。
“嘟……”回鈴音響過一聲后,手機里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才傳出一個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秦明生再撥,這次沒有回鈴音,而是靜了以后,直接響起那個標準女聲。
一直撥了七、八次,都是同一結果,秦明生長嘆一聲,收起手機,垂頭喪氣坐到椅子上。他雙肘撐上桌面,雙手插到頭發里,搖頭不止,嘆息不停。
看出對方已經亂了方寸,根本拿不出什么主意,自己暫時也沒有好辦法。于是李曉禾道:“老秦,先回去吧,回去再好好想想。”
“好,回去。”頹廢起身,秦明生喃喃著走去,“騙子,大騙子。”
“等等。”李曉禾離開座位,走上前去,攔住對方,“記住,千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還有,精神狀態必須好起來,裝也要裝的像樣,否則人們必定發現端倪。一旦這事擴散出去,要是讓村民知道的話,那可就麻煩了,你我會吃不了也兜不走的。”
秦明生怔了一下,然后重重點點頭:“好,精神狀態好起來。”說話間,他抬手攏攏頭發,昂首挺胸,走出了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