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兩天?當下就能回復。你回去告訴她,拿來手續是要錢的前提,否則免談。”李曉禾說的很堅決。
周良沒有挪窩,而是解勸著:“鄉長,我知道,從咱們現在的作法看,確實對他們挺不錯的。鄉里資金緊張的情況下,咱們又是預存醫藥費,又是留生活費的,非常夠意思了。可是關鍵這個女人太難纏,那就是標準的潑婦,要是一點都不答應的話,她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縣醫院那次,你也領教了,她當時根本不管不顧呀,要是到了鄉里,指定比那次跳的還兇。”
李曉禾語重心長的說:“周主任,你也覺得咱們對她不錯吧,那她就更不應該撒潑不止了。先前那部分錢,畢竟情勢緊急,沒有履行正規手續,還能解釋的過去。可現在已經過了危險期,已經有了充足的時間,我們要是還走小道的話,肯定沒法交待。先不說上級審計,就是鄉里財務那手續也不好走,對你也不好,畢竟現在那里都是你臨時打的借條。
現在是你負責此事,我們也不能把你這樣吃苦耐勞的好同志害了吧?你心里明鏡似的,現在有些人正等著找你麻煩呢,要不是省里巡視組來,早不知道找你多少回麻煩了。沒事都能給你整出事來,要是讓他們瞅到機會,還能饒了你?肯定會見縫下蛆的。如果因這種事被整掉,那也太冤枉,太不值得了。”
周良再次長嘆一聲:“哎,謝謝鄉長的好意,你說的我也想到了。可是如果不適當答應她點兒,她只要到相關地方鬧騰,尤其要是找到巡視組的話,你這個鄉長肯定就懸了。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怕是找誰也不好使了,何況也有人正盯著你呢。雖然我也不舍得這份工作,可是跟你比起來,畢竟我歲數大了,眼瞅的就到站。你才三十來歲,還有好長路要走,犧牲我總比犧牲你劃算。”
李曉禾噓了口氣:“老周,你能這么替我考慮,我很高興,也很感動。不過你不要那么悲觀,憑什么我們就必須犧牲一個?沒有這樣的道理呀。身為病人家屬,她有義務提供這些手續,嚴格來說,這些手續本就應該給到咱們手里,現在是咱們花錢呀。現在咱們不虧理,她捅到哪也不怕。領導也不可能混淆黑白的。她為什么就不能提供這些手續?她究竟有什么貓膩呢?
再說了,當時和他一起出車禍的,還有老葛,人家可是什么額外的條件都沒提,兩口子還一直感謝鄉里的關照。老葛更是吵著要回來上班,昨天還背著媳婦,給我打電話說這事了。我要他聽醫生的,什么時候恢復好,醫院復查徹底沒事了,再回來上班。為此他還跟我擺了一堆理由呢。你說說,人家是這種態度,她卻要撒潑胡鬧,這人和人差距也太大了。退一萬步講,如果我們為了息事寧人,滿足她一些條件,那我們又怎么對得起老葛?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呀。”
“鄉長,理是這么個理,可她就不按這個理,就要胡攪蠻纏呀。我也懷疑她這里邊有什么說法,可我們也只是猜測。而一旦她鬧騰起來,一旦鬧出動靜,你的責任指定跑不了,你不能不考慮呀。”周良言詞肯切。
李曉禾擺了擺手:“老周,你不要說了。如果隨意遷就了她,那么單位就要惹麻煩,不光是你,也包括我,還包括相關經辦人員。而且,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后類似的事也難辦。我不能光為了自己,就不考慮整個政府,不考慮其他同事,不考慮以后負責工作的人呀。”
“哎。”再次嘆了口氣,周良緩緩起身,“那我就再去說說,希望她能配合吧。”
“老周,本來就是有理的事,理直氣壯的。你就直接跟她說,必須按規矩來,如果沒有手續,一分不給。”李曉禾鼓勵著。
“哎。”周良沒有接茬,而是再次嘆息一聲,出了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