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若華對著紫硯點了點頭“似乎是有多了這么個東西,薈茹打開我的首飾盒看看,若是拿錯了就給紫硯帶回去便是。”
薈茹果然找到了珊瑚手釧,紫硯接過手釧后道了謝,只聽上頭富察若華悠悠道“原也是不小心拿錯了妹妹的東西,想來日后再不會有了。如今我們姊妹兩個也到了出閣的年紀,日后怕是不能像從前一樣多見了,紫硯回去也同妹妹說一聲,不管將來如何,即便身份有別,可都要常來常往才好。”
紫硯應了聲“是”,給富察若華行了個禮,慢慢退出了小院。
看五姑娘院中丫頭喜形于色的樣子,仿佛皇子福晉之位十拿九穩就是定了五姑娘的了一樣。
大太陽底下,紫硯緊緊咬住下唇往六姑娘的小院走著。
即便大姑娘名聲在外,但這事也未必就定了是她。
如果是嫁到別家去還好說,但這是嫁給皇阿哥,只有人家挑他們的份兒,沒有他們挑人家的份兒。
不管是老爺、太太還是其他什么親戚都使不上勁兒。
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呢。
小院里,六姑娘富察舒怡剛剛睡下,她閉著眼睛雙手交疊躺在床上,如從一朵清新秀麗的睡蓮,安靜而美好,似乎這滿府的熱鬧喧囂都同她沒有關系。
紫硯不由又替姑娘委屈起來。
太太如此偏心,什么都為五姑娘籌謀,明明五姑娘的字只能說端正清秀,也就抄抄佛經,她們姑娘的字才真是顏筋柳骨、超塵出俗,但大家說起來只道是大姑娘字好,還說大姑娘孝順,日日給太太抄經祈福。
她們姑娘也給太太抄經祈福,但太太嘴上掛著的只有大姑娘。
說起來,明明她們姑娘不論人品、性格、讀書還是理家,都比大姑娘強上一倍不止,但親戚們提起來夸的都是五姑娘蕙質蘭心。
五姑娘仗著自己得父母寵愛,踩著她們姑娘的名聲往上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偏生她們姑娘生性恬淡,只是默默低頭做事,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好,從來不屑于同五姑娘爭搶什么。
明明她們姑娘什么都比五姑娘好,可這些年下來,不管是名聲還是寵愛,什么都是大姑娘的。
真希望老天有眼,叫這門親事不要再落在大姑娘頭上了,讓她們姑娘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長春宮。
康熙用過晚膳后沒有要走的意思,歇了一覺后起來便看起了書,一直待到了傍晚時分。
宮里晚膳向來在下午兩點左右,如今又過去了大半下午,定嬪便叫人另準備了茶點上來。
康熙用銀筷夾起其中一塊百果糕,對著定嬪問道“這是咱們南巡時候在杭州吃到的那種”
“是。”萬琉哈氏應了一聲,對著康熙笑道,“不過臣妾著人做了許久,也沒復原杭州那邊的味道,能有八分相似便不易了。”
康熙沒碰紅茶,吃了兩塊點心后又用了半盞牛乳“這么配著用倒是不錯。”
萬琉哈氏道“十二阿哥喜歡這么吃呢,說是牛乳多用些對身體好,臣妾也被他帶著開始習慣這么吃了。”
說起十二阿哥,康熙又想起了這幾日叫他為難的那件事“富察家兩位姑娘,大的那個據說一向才名在外,事事不落人后,不論文采還是理家都是一把好手。小的那個相對普通了些,但生得更是秀美,性子也恬淡,是個極好說話的,你覺得哪個姑娘給殷陶做福晉更好一些”
就溫憲的婚事而言,他一開始堅持嫡長孫舜安顏,是因為宗法制的基礎是嫡長子繼承制,所以嫡長子要比旁的孩子身份貴重,能更多承襲家里的資產。
但總體而言,嫡長女和嫡次女區別不大,出門的嫁妝都是一樣,甚至哪個姑娘得了高嫁的機會后,嫁妝會更加豐厚一些,也省得叫婆家看輕。
萬琉哈氏如今已經封嬪,也行了冊封禮,算是正經的嬪妃了。